河曲叟、神、林三人在滨州城中又耽了几日,这日打点好行装,出城往北行去,三人一路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沈风谷心中不时冒出愿此路永无尽头,永不停歇的想法,他心中已将河、林二人当做至亲之人,惟愿相依相伴永不分离。但河曲叟常一人独处时凝眉有所思,让他心中不安。
三人行了一月有余,这一日,来到了北土大城不借城,林萧萧笑道:“这名字真是有趣,不借不借,不借东西给人吗?城主何其小气!”
沈风谷道:“遇到旁人是不借的,遇到林姊姊定然会借。”
林萧萧听他说的有趣,问道:“此话怎讲?”心中想着他定然会说自己人品极好,所以会借,不禁有些得意。
沈风谷正色道:“不借旁人,大不了挨一顿骂,不借给林姊姊,却要当心姊姊的绕指柔,一不小心小命呜呼哀哉!那可亏极了。”
林萧萧想这小鬼还记着我刺他之事,佯怒道:“你这小鬼,还是这样刁滑,看我怎么整治你!”说罢,便去挠他痒痒,两小打打闹闹,气氛欢愉无比。
河曲叟捻须笑道:“不借城原是有个典故!”
二人一听,齐声问道:“什么典故?”你推我搡的奔到河曲叟身前,四只黑溜溜的眼睛巴巴的瞧着他。
河曲叟被如此拥护,甚是得意,道:“传说有个仙人叫做凤子,在人间有所度,便化作农夫,隐居民间,有一日,天降大雨,邻人向他借草鞋,凤子说:‘别人的草鞋能借,我的草鞋却不能借。’邻人大怒,骂他连草鞋这样的轻贱之物都不肯相借,为人实在小气。凤子随手将两只草鞋往地上一扔,草鞋化作了两只白鹤飞去,杳杳不见踪影。邻人这才知凤子乃是神仙,后来这座城便叫做了不借城。”
沈风谷大为倾倒,道:“河曲伯伯,你懂得真多。”
林萧萧兴奋道:“那是自然,河曲伯伯博览群书,博闻强记,博古通今,你小鬼还有得学呢!”
沈风谷笑嘻嘻道:“我一定博览五车,博采众长,博美人一笑,绝不学博而不精。”
林萧萧脸上一红,想这小鬼当真机敏,啐了一声,快步前去。
出了不借城,往东五十里,是钓矶山,钓矶山山势巍峨,松林密密,虽然深秋,但依然绿意盎然,三人不多时已经行到山脚下,河曲叟道:“这钓矶山大大有名,你们猜猜却是何故?”
神、林二人均想:“这山名字中有个钓字,定然是鱼虾繁多。”便道:“定然是鱼多的缘故!”
河曲叟摇摇头道:“这钓矶山上多溪流深谷,自然有鱼,不过,这山上最有名的却是一个大门派,这个门派赫赫有名,你定然知晓!”
林萧萧拍手笑道:“我知道了,那是北土赫赫有名的天绝门。”眼睛一转又道:“也不知与咱们南疆巫术相较若何?”
河曲叟想起那日与葛柊坤虽只互相试探,但内力迫人,令人震撼,他摇头道:“萧萧,切不可起轻视之心,北土功夫与咱们南疆巫术各有所长,不容小觑!”
沈风谷佩服二人万分,想河曲叟知晓也就罢了,连林姊姊也知晓,定然二人聪明绝顶,却不知河、林二人自进入北土后便做好准备已应万全,这些早已打听的清清楚楚。沈风谷自己并不关心,不曾放在心上,才一无所知。
河曲叟向沈风谷道:“风儿,你可想学这天绝门的功夫?”
沈风谷大吃一惊,道:“天绝门的功夫我如何能学?”
河曲叟笑的高深莫测,道:“你若想学,自然能学!”
沈风谷联想起河曲叟这几日若有所思,定是在想着这件事,他定是想着如何还了自己的恩情,又如何不动神色的将自己遣走,但仍不死心的问道:“河曲伯伯,你不要风儿了?”
河曲叟蹲下身子,看着他眼睛道:“风儿,河曲伯伯永远不会不要你,你对萧萧有救命之恩,更唤我一声伯伯,我不能瞒你,我与萧萧自南疆而来,萧萧身担重任,所行的道路分外艰难,若将你带在身边,你一无武艺护身,我若无暇旁顾,只怕害了你。这一路我想了许多,这北土门派虽多,天绝门却是其中大大有名的,你若能在这里习武,河曲伯伯便能心满意足。待你长大后,我自然会来接你。”
沈风谷听他当真要把自己丢下,眼圈儿一红,便要掉下泪来。
他自妈妈去世后,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便是与河曲叟、林萧萧朝夕相处的时光,他心中早已视二人为亲人,此时突然说出要分离,内心中有一股被遗弃之感,总是苦涩。
沈风谷忽然大叫:“你骗我,你嫌我没爹没娘,只会拖累你,所以才要赶我走。你对我的好,都是骗我。好,我自己走,我绝不拖累你!我沈风谷还有些许骨气,不需要人家赶我!”,话才说完泪如雨下,发足狂奔而去。
林萧萧叫道:“风弟,你做什么?快回来!”拔脚向沈风谷追去。
河曲叟身子一纵,跃到他前面,一把拉住他,急道:“风儿,你胡说什么?”
沈风谷情绪激动,大喊大叫,道:“你骗我,我恨你,恨你!”
河曲叟挥起手掌,‘啪’的一声,沈风谷被一掌打蒙,捂着脸颊,发愣的看着河曲叟,竟然不再喊叫。
河曲叟怒道:“风儿,你无父无母,我只会疼惜你,爱护你,绝不会嫌你,厌你。你如此自暴自弃,才叫我好生失望。”
沈风谷默然流泪,身子直立立,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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