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卫珏想知道的话题,素环等着,想让她下口去,哪知,卫珏却不接嘴,只是道:“天气不好,胃口的确不会好。”
素环有些失望,只得自己接嘴:“那丽小主啊,可真是娇生惯养着的人儿,一点儿风吹草动,就吃不下东西,宫里边,原是饮食最好,食物最精细的地方,可她依旧挑三捡四的,可比不得凌小主,什么都能吃,和人相处得也好。”
她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窥探卫珏表情,可她失望了,卫珏依旧是一脸平静,眼眸无波,眼底既无好奇之色,也没有半分想要接口评论的想法。
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素环忽然间有些不敢肯定。
是个真正碌碌无为的人,还是将心思隐藏在了平静的面孔这下?
卫珏道:“这一样米,养百样人么……”
又是一句不偏不倚的话,素环有些接不下口去了,这些话题,原应当是秀女们最喜欢谈的,如是别的秀女,早双眼熠熠,催促着她讲下去,这么一来,下面才好做文章。
素环再接再励:“要说这丽小主与凌小主,铁定是要被挑选上为后妃的,只是哪一位日后造化高一些,却还不知,可依我看,凌小主待人亲切,人缘又好……”
卫珏放下手里的杯子,朝她看了一眼,眼眸带笑,“素环,你且在屋子里扫着,我先出去走走。”
说完,不等她开口,就往屋外走了去。
素环张口结舌,心底暗想,她这是准备明则保身了?她心底冷笑,既来了这里,明哲保身恐怕不能。
卫珏步出厢房,来到长廊之下,廊下风铃被风一吹,叮当作响,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忽有些倦怠,又是这样一个四面强敌环伺的局面,总是孤立无缘,虽已经习惯,可哪会有人知道,她也曾渴望亲情与友情?
所以,看到了秋儿那么善良的人,她就不由自主想要亲近,可惜的是,没等到她亲近,秋儿便因为善良被人盯上了,转瞬之间失了性命,她只得把那份期望深深地掩埋。
她知道素知人性,知道素环打着什么主意,知道素钗想的什么,甚至读得懂初见面的嬷嬷笑语嫣然之时,眼底里的鄙夷。
这份敏锐,却让她戒心越来越重,让她几乎没了朋友,这些,她都明白,但却改不了。
就仿佛处于生长于悬崖之处的树,为了把根扎下去,扎得深深的,便顾不了其它,只能孤独。
她沿着长廊慢慢往前走,走了过去,又走回来,听到自己的脚步声踩大青色砖板之上,厚底的鞋靴敲着砖板,发出闷闷的声响,她一下子停了脚,脸上露出些微笑来,既使是这样,那又怎样?
她不会死在那些所谓友谊之下,不会被虚幻的友情拖累,不会心存妄想,想着有人会从天而降来保护她!
她不会再涉父亲的后尘,相信在上位者的清明,在狱中等待,等来的只是死亡的判书。
这是她独自一个人的争斗,从来就是。
……
到了傍晚,倒真是下起了零零星星的小雨,素环笑道:“小主猜得真准,还真下起雨来了。”
素钗道:“小主,要不要升起火来,这么一来,屋子里也暖一些。”
卫珏道:“我不喜欢屋子里烧炭的味道,就算是再好的银丝炭,也有股味儿除之不去,再者,现在并非隆冬,哪就需要烧炭了?”
素钗忙道:“那我给小主多铺床被子。”
卫珏点了点头,素钗自去准备。
新铺了被子到底不错,卫珏这一觉睡得极好,在她被嘈杂声惊醒之时,几乎以为自己尚是五岁之时,睡在床上,身边母亲亲柔的哼着歌谣。
“小主,小主,不得了了……”
素环站在她的床前,头发有两三缕垂了下来,被细雨浸湿,粘在脸上,身上的衣服挂着水珠,鞋底也湿了。
“什么事?”卫珏道。
素环急急地行礼:“小主,外边那大水缸,外边那大水缸……”
卫珏皱眉道:“水缸怎么啦?”
素环定了定神:“水缸有人跌了进去了……”
卫珏笑了:“你莫不是看错了吧?跌进池塘倒是经常听人说过,不过是放在院子里常备着灭火的水缸而已,谁会走到那儿寻死?”
素环见她慢条思理,心底着急,心想她还不出去查看,这接下来的戏,可怎么唱?
素环伸了手过去,想要拉她,可被她眼神一扫,却不知怎么的,缩回手来,急忙解释:“小主,奴婢看那人的衣裳,仿佛是位小主,也不知道为何,半夜来了这里,竟跌了下去,奴婢还听见两声呼救……”
卫珏打了个哈欠:“素环,我看你恐怕听错了……”
此时,窗外传来了两声呼救:“救命,救命……”
素环急道:“你听,你听,小主,真有人救命……”
“是么?”卫珏侧耳听了听,“我却只听见风声雨声。”
卫珏依旧是那幅懒洋洋的模样,眼底带着刚刚起床的床气,仿佛一倒头,又要睡下去的样子,素环急得不得了,心底暗骂这女子的迟钝,恨不得上前扯了她就往外走,可她到底是主子,是太皇太后抬举的人,虽刚她原来的身份还比不上素环,但素环心底再怎么看不起她,她现如今也是她的主子。
幸好,此时,救命之声从窗子外极清楚地传了来,把外边侍侯茶水的人都惊动了,全披衣起身,道:“怎么回事,到底谁在呼救?”
素环不劝卫珏了,冷眼瞧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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