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太后此言一出,全场寂静,下首下跪的一干人等更是连动都不敢动了。
“以前没有,这次以后也就有了。所谓先例,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姐姐你说是吧。”傅太后头也没抬,同样也是淡淡一语。
“纲常礼制是定下的,妹妹这么一说,新意心思倒是好。倒让臣子下人们以为只要是做得好,规矩命令什么的倒不是那么重要了,日后皇家以何治何以治啊?比如朕听说,今天这个祭乐,便是有点新意的。”说着瞟了葶苈一眼,眼神寒冽凌厉,葶苈只得低头移开了视线。
“新意进取,纵使有错,也胜在可以打开局面;而这故步自封,画地为牢,就算守得住一时,也难免窝囊嘛。姐姐,你看,我们光顾着说老规矩,这宜主还跪着呢。这孩子也忒规矩了,本来身子就不好,还这么讲规矩,跪坏了怎么办。让她先回吧,姐姐你说如何?”傅太后笑道。
“那这走了能歌善舞的,我们一群门外汉如何解决啊?妹妹啊,事儿还是要交给内行去办。才能妥帖迅速嘛,外行就算有本事,也要花费时日不是。”
只见刚刚起身的赵太后怔在原地,无所适从。
这是只听丁太后缓缓说到:“臣妾倒是有一愚见,不知道可否一说。”
“讲来听听。”
“臣妾以为这乐好与不好全在听者,如若是等会演乐一过。我们和帝后不妨一人一票,若过半,证明确实动人心弦,那便定下了,如若不过半,再听听太乐令所备,毕竟没人管,只能放到次选。”丁太后说到。
只见傅太太后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这主意对帝王傅太太后一边来说好是好,但是未免用意急躁,太过心急了。仿佛堂而皇之的昭告天下那边人多,可是丁姬完全没有顾虑到王氏外戚党羽在朝中之数,就连有些刘氏诸侯,也是站在王氏这边的。这样一来,下面的臣子以后在朝政上大可依样画葫芦的做文章。
王太后打量了一下那边四人,这个投法,怎么都是4比1,如果不让赵太后走,也就最多4比2,而这赵太后一贯都是摇摆的,说不定还会变成5比1。
“那么,宜主,你便退下降息着吧。”
“诺。”赵太后是急于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于是带着自己的侍女便匆匆离去了。
“太太后姑姑,我觉得太后这个主意是好,但是也难免只代表皇家的意思,”这时,只见那英气后生,走到台前,跪下一拜,“但臣以为这大祭是皇家献祭天神,安定民心之举,再说还有各路诸侯王,实在是有些不能光看皇家的意思的。不然失了民心,在各路诸侯王面前失了理制是小,但若触怒神威,那可是大事了。所以我觉着为了江山国祚,还是民心神意比较重要。”
还未等傅太太后反驳,王太太后便接着说:“有理,这种情况,我们皇家的意见好像也不是最重要了。那你说该怎么办啊?”
“我们让太常寺、宗正府、兰台、太师署各选一人作为代表。然后再让乐府开始大习。完毕之后让四位代表抽签,按照抽签的顺序提出自己的意见,其余三人对这个意见进行投票,倘若同意过半,便算通过。倘若投票不过半,就由第二个人来发表意见,但上一个人不能再投票,以此类推。”
“翁主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呢?”
“很简单啊,这样代表了民吏、军政、神意、诸侯四方之意,又和乐府、太乐令无关。而可以反复论证不失偏颇。且一定要得到绝对多数的同意,才算意见通过,不失公允。你说是吗太后?”那后生说罢,选了丁太后作为问话者。
“不错,很公平。”丁姬又抢在傅太太后前面说了话,只见傅太太后眉头一皱,双目中的怒火似要喷出。表面仍是不动声色。而听闻此言,王太太后鄙夷而又得意的笑了一笑,并没有说话。皇帝的神情则十分凝重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好严谨的计!”葶苈心中暗自心惊,看似公允,因为朝内人都明白,这四处,除了太师署由司马王莽控制外,其他都属于骑墙派。只要在抽签上做手脚让太师尉能最后一个发表意见,那不管前面之人的意见为何,这便是一个谋乐府于无形之计,因为太师署的人选只需要一直反复更换不同意前面的意见,到最后仅剩自己一人的时候不让乐府通过便立于不败之地。于是问了一下旁边的国为:“此人是谁。”
国为低声道:“此人是侯爷王音的女儿,永诺翁主,王洛渚,是王太太后的侄女,平日爱做男装打扮,除了擅长一些武艺之外,还会说匈奴语和东胡话。”
洛洛蔷薇,含苞鹊渚——这名字如其人,一朵带刺的花儿。少了几分女子柔媚,却多了几分男子的谋略。
国为又悄声说道:“葶苈,你看出来了没。”
“恩,国为,我们想到一起去了,怕只怕,下一步,这个翁主会自告奋勇的去准备签壶,而让王太太后来掣签。”
果然如葶苈所料,那王洛渚自告奋勇的去准备签壶了,然后又瞥见一个站在太师署旁的侍卫悄悄的用手指对着一个人比了一个四。动作很微小,如果没有事先洞悉很难察觉——原来这一切事先已经策划好了。
“我倒是有个办法。”国为说罢俯身到葶苈耳边悄声说了自己的想法。
“什么?”葶苈此时边听边在在脑中迅速推演着——果然是个妙计。这么一来乐府便反客为主了!葶苈心中十分诧异,想不到国为会有如此急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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