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内,桓昱、魏楚并凉州军数位将领正在帅帐中开会。自伪陈上次伏击凉州军导致刘敬义将军重伤之后,凉州军退守荆州城,一直采用闭关不出的策略,不管城外伪陈军队如何叫骂,一律当做没听见。这样一退守,便已然退守了三月有余。
而本来占据上风的伪陈却没有急于进攻,这样明显的反常行为已经让诸位老将心生疑虑,尤其是目前代行管理之责的卢副将。
“韦将军,目前的形式就是这样,伪陈一直在城外叫骂,却从来没有出兵强攻,这着实不合情理。”卢副将皱着眉,“更何况您和楚副将一来,就偷袭了他们囤积在攀天道上的粮草,粮草被偷袭半月有余,伪陈军却毫无异样,反常之处必有妖!”
桓昱与魏楚对视一眼,转头看向卢副将:“伪陈没了粮草,只有速战速决一条路可走。现如今,他们要么一举拿下荆州,否则就会因粮草不足而不得不退回凉州。故而非有万全之策,伪陈不会轻易出手。”
赵副将是个急脾气的大汉,一听桓昱这么说,顿时急了:“那咱们该怎么办?让他们准备周全了,咱们可就被动了!”
几位副将还在吵嚷,魏楚突然站起身,慢慢地踱步,走到了帐门边,伸手掀开了营帐,若有所思地看着外面。荆凉二州位于西北之地,冬春之交风沙不绝,天气也依旧是冷寒,尤其入了夜,更甚。
此刻军营中虽灯火通明,但那本该耀眼的火光却在大风之中明明灭灭,似乎下一秒就会被吹熄。魏楚一掀开营帐,那风沙就直往军帐中灌来,让在场的几位副将都冻了个激灵。
几位副将面面相觑,卢副将迟疑地看着站在帐门边的魏楚,问道:“楚副将这是……有什么急事吗?”
魏楚紧紧盯着极远处连绵的山脉,西北多高原,这片高耸的连绵山脉像是矗立在高原上的丰碑,欲破天际。
她转身,笑了着对卢副将道:“诸位将军说的不错,若是等到伪陈出手,我们的处境就非常被动。我们不仅不知道伪陈攻城的时间、手段,甚至,若是伪陈跟我们绕圈子,假意与我们在城下周旋,主力却绕城而去袭击江夏郡、南阳郡,我军当如何?救还是不救?”
卢副将眉头紧皱,盯着军事地图直看,可是两者江夏郡和南阳郡与伪陈相隔并不近,想要绕开我们的关隘,去偷袭这两郡,非常难,最后还是有和我们正面对上的危险……他们这是图什么?”
桓昱闻言,缓缓点头:“有这个可能,如果伪陈不甘于速战速决,想要继续围城死磕,偷袭最近的江夏和南阳,可以快速补充粮草……且以这两郡为中心,还可两面夹击我们。此计虽然风险大,但获益也大,保不准伪陈就会赌一把。”
赵副将一听这个,大嗓门就立刻亮了:“不对不对!咱们也算跟赵安邦交过几次手了,这人的打法就跟他那个长相似的,彪得很!要让他弄这些弯弯绕,他宁肯跟咱在城下死磕!”
卢副将一听这大白话,忍不住斜了赵副将一眼:“才打了几次,你就知道人家的打法了?论起彪来,赵安邦比得上你?”
赵副将被卢副将吐槽,顿时“嘿嘿”地挠了挠头,笑道:“那是,都是老赵家的,一个打法哈哈,一个打法。”
魏楚一听这话,“扑哧”地笑出声,卢副将一副“把这丢人玩意扔出去”的表情,身后其它几个副将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笑罢,魏楚从帐门处重新走回来,桓昱立刻给她递了杯水,她随手接过喝了一口润唇。这番动作,倒是让心细的卢副将愣了一下,眼神在两人之间转了转,心下起了几分疑惑。
魏楚对着赵副将道:“赵副将说得没错,我也觉得赵安邦不是喜欢玩这种花样的人。不瞒诸位,我这些天,找了书记官,把凉州军这一年来和伪陈交手的战役记录都看了看,就像赵副将说的,赵安邦的打法,其实很稳。虽然因为他自己的缘故,把手下一帮人带出了彪气,但在战术上还是相当中规中矩的,并不以奇巧求胜,但是,这是前期。”
卢副将一听这话,一愣,连赵副将也疑惑起来:“楚副将的意思,他后面变了?”
桓昱笑着看向魏楚,魏楚回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向众位将领:“诸位战场拼杀,我是占了旁观者清的便宜。是的,后期几次交手,略有些改变,但不大,但是最后一次,也就是重伤刘将军的那次,差别非常大,不夸张得说,简直不像一个人的手笔。”
卢副将脸色有些不好看,他回忆了一会,沉声道:“确实,那一战的布局相当粗糙,若不是那雷火弹,我们完全不可能会输,正是因为这一点,将军才会遇伏。”
另一边的张副将探头问道:“会不会是因为对方手里有了雷火弹,所以才故意冒进引我们入局?”
魏楚点头:“但是,这东西并不是赵安邦弄出来的,否则,他何必三月不攻城?有雷火弹,哪怕是强攻,也是胜券在握的。”
卢副将秒懂,眸光一亮:“楚副将的意思,要么雷火弹制造困难,数量有限,要么……这东西根本就不是赵安邦的!”
魏楚点头:“没错。制造困难确实是一个方面,但是最重要的原因,是这个东西并不是赵安邦本人的,所以,赵安邦不得不利用雷火弹玩突袭,重伤刘将军之后,再思用兵。”
赵副将忽然笑了:“哈哈,说不得,那厮现在在自己军营里说话也不灵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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