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职差和住处,秦毅自觉不宜再居住在赵府,便提出告辞。赵士晟挽留不住,遂命人为其打造了一些上等家具,又置办大量锦缎和器具,一并搬入安贤院,秦毅推辞不过,只好收下。他心知邻居们羡慕,又转赠了许多给何深等人,一时名声响亮,博得众誉。
而后,自打住进了安贤院,秦毅就整日与何深厮混在一起,喝酒赌钱斗鸡走马,四处逛荡快活,好不逍遥。但作为享受俸禄的幕府官员,秦毅不可能一直这么悠闲下去,很快东嬴公就派人找他来了。
那一天,秦毅被人引进州府东嬴公的书房,他来的时候,东嬴公正和一名文官在议事。
“坐吧,秦从事。”东嬴公很客气,不像是对待下属,“现在孤有要紧的任务要交给你,你仔细听着。”
“是,主公。”秦毅正襟危坐,心里颇有些兴奋。
“众所周知,如今并州之内,还有一支势力不归孤管,就是散布于太原、西河各县的匈奴人。这些匈奴人明面上对孤毕恭毕敬,暗地里却不知在筹划些什么,孤不能坐视他们肆意扩张,在采取对策之前,想先派你到他们的地盘上探查一下情况,了解他们最近的动向,你意下如何呀?”
东嬴公首次交付任务,秦毅当然没有拒绝的道理,马上回禀道:“没问题,主公,请给我一名副手,一定完成任务!”
“好!那就由郑长史就给秦从事选派一名副手吧。”东嬴公转向那名文官。
秦毅不等那文官开口,先行提议道:“不如就何深吧。”
“何深?谁是何深?”东嬴公一脸茫然。
“他也是安贤院里的人。”
“哦?郑长史,安贤院里有这人吗?”
“是有这么一位幕宾,不过他好像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啊。”文官慢条斯理地答道。
秦毅这才注意到这位眉目清秀、隐有城府的郑长史。
“既然秦从事这么要求,孤也随你的意,你就和那何深准备一番,明日就出发!”
“谢主公!”秦毅行礼后退出。
首次任务,秦毅选择了何深作为帮手,这并不是头脑发热的一时义气,秦毅闯荡天下多年,见过各种形形色色的人物,他这几天接触下来,发现何深这个人其实挺有本事的,言行总是能投己所好,可见他的洞察力不一般,几天时间就把自己的脾性摸透了,是个善于交际的老滑头。
秦毅走后,东嬴公问那郑长史道:“此人是赵士晟介绍来的,似乎曾是任侠之士,孤是否应该重用他呢?”
“属下以为,可以重用而不可重任。”
“为何?”
“据属下观察,此人胸中有不小的野心,本事似乎也不错,非一般人可以驾驭,赵家没有本事培养出这样的奴才来,但若给他大权,又恐将来难以控制。”
“也就是说,只要不给他兵权就无妨?”
“殿下英明,相信以殿下之能,定能驾驭此人。”
“嗯,好。”东嬴公颔首捋须,十分满意。
……
……
“啊,秦兄,真是太感激你了,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关照小弟,感激不尽!”一想到终于可以有个立功机会,何深就非常兴奋。
“好了好了,不要再肉麻了,努力干好大事才是正道,从今往后,我们不光一起玩,还要一起干!”
何深大赞一声:“好,一切唯秦公之命是从!”
“事不宜迟,立刻去准备行装!”秦毅马上便摆出一副老大的样子,向何深命令道。
……
……
在秦毅出发之前,他来向赵士晟打了个招呼,这时赵士晟如之前一样正忙得不可开交,他白天四处巡视赵家的产业,晚上察看厚积如山的账册,不时召集管家和族人们开会,处理决定各项要事,简直比春种时的耕牛还要辛勤。
送走了秦毅,赵士晟接着回到书房,继续和苗建、赵尚信商讨要事,不一会儿,一个仆人冲进了书房,赵士晟一看,这个人身高八尺,体型硕大,腰粗膀肥,一脸憨态,嘴大得出奇,不由得惊喜道:“阿炳,你们回来了?”
阿炳是此人的昵称,他本名龙元炳,是护卫龙安世的儿子。
“少主人,少夫人让我来告诉你,我们回来了!”阿炳声音憨厚且洪亮,嗓门之强在赵士晟平生所见之人中无可匹敌者。
赵士晟大为惊喜,直奔大宅门口,在经过书房门口的时候,他穿的木屣前端撞在了门槛上,断为两截,却浑然不觉。
到了门口,多日不见的妻子就在那里,她还是那么端庄淑丽,典雅脱俗,恰如《洛神赋》中云: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
“采薇!”赵士晟不禁喜笑颜开,一把搂住了她。
“哎呀,大家看着呢。”妻子羞红了脸,奋力从他怀中挣脱出来。
“走,回去吧。”他牵着她的手迈进了赵府——这个她不曾来过的家。
两个人躲进一间厢房里叙起离情来,赵士晟故作哀怨地说道:“夫人啊,一个月不见,可是把我想得好苦,茶饭都难以下咽啊。”
“瞧你说的,好肉麻,希望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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