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云碧水眼疾手快捡起描金小盒,“这盒子里的药丸分明就是你慕成尧的,我去太师府小住时你还曾对我说起过这是个什么玩意!慕成尧,枉我父王听信你爹娘之言退了同慕君尧的婚事,你一个庶子便是这样报答我,报答皇叔的?”
云碧水哭哭啼啼夺门而去,太后闻讯赶来,旧殿里一片狼藉之象,太后提高音调冷声:“来人,将这不守妇德的奸·夫淫·妇给哀家押起来,今日之事胆敢有一人走漏风声,株连九族绝不轻饶!”
事态跌入无可挽回的境地,慕成尧面如死灰却还存了一线希望抵死挣扎。
他本该负手乾坤将慕君尧玩弄于股掌之间,却反被他将了一军。
他灰败眼瞳骤然迸出剧烈的光,是她!是嫣红!是她假意逢迎算计了他!
慕成尧全然没有了往常“京城双杰”的风华,任由京畿卫拖他下去听候圣上亲审。
想想实在是令人唏嘘,一代才子竟是这般歹毒不知人伦的畜生!
皇帝无端被臣子当着宫人的面子绿了一通,新帝哪里咽得下这口恶气,第二日就下旨言慕成尧弑母害兄,勾结党羽,乃千古第一罪人,判其凌迟处死。lt;br/gt;又言皇后谋害妃嫔皇嗣罪大恶极,废去其后位贬入冷宫。
方氏失子痛哭流涕,跪求慕君尧大人不记小人过,为慕成尧向圣上求情。
谢嫣看够她这副白莲花的嘴脸,拿起扫帚将方氏扫地出门。
慕成尧死后,原先的院落太师又归还给慕君尧,但他拖着日子就是不肯搬回去。
谢嫣随了他的便,任务完成度已达百分之百,她不日便会从宿体脱离。
幽幽叹一口气收回思绪,谢嫣合上隔扇转身替慕君尧添了一床新被。
慕君尧提笔在书案后对她展颜一笑:“嫣儿,我要娶你做我的正妻。”
谢嫣:“……”
“这不是感激亦不是愧疚,大抵从你挡在我身上那一刻开始,我就对你动了心。你是我一生中唯一的光芒,若没有你,只怕我活不到今天。”
谢嫣: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这么不听话呢!
劝说无果,谢嫣选择性忽略他的疯言疯语。
她的精神一日日垮下来,这种生命慢慢流逝的感觉让她第一次体会到生命是如此的力不从心。
云碧水未久找上门来,拢着石鼠皮斗篷坐在她们昔日并卧的榻上笑容满面:“先前是我错怪嫣姐姐,还望姐姐不要同我计较。”
谢嫣累的上下眼皮打起架子,无动于衷:“不敢当不敢当,奴婢身份低贱可不敢做郡主的姐姐。”
她笑纹更是烂漫,“父王母妃今日允了我要将我许给君尧哥哥,姐姐欢喜不欢喜。”
谢嫣心中一怔,又听云碧水喜滋滋道:“姐姐陪伴君尧哥哥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等我同君尧哥哥行了夫妻之礼,必为姐姐寻一门好亲事傍身……”
谢嫣欲逗逗这个天真的姑娘,“若我要一直陪着少爷郡主该当如何?”
云碧水的脸色倏地沉下来,她面容森冷:“姐姐出身罪臣之家又是奴籍,你这样的出身只会玷污君尧哥哥,还望姐姐能有自知之明。”
谢嫣伏在罗床里,仿佛快要入睡:“知道了,郡主请回吧……”
云碧水碰了个软钉子不免有些愠怒,但左右自己才是金枝玉叶何故惧怕她,昂首挺胸地出了馥梅苑。
谢嫣脱离宿体的这天是个万里无云的好日子,她早早躺在床榻上等死。
回忆起她与慕君尧在田庄上睡的那张板床,谢嫣惆怅地嘘出一口浊气。
系统似乎也有些低落:“请宿主做好准备。”
“下个世界记得给我挑一个身份高点的宿体,做个丫鬟不仅做牛做马还要被人鄙视真是够了……”
“……好。”
屋外的阳光暖洋洋地照在谢嫣慢慢变冷的身体上,意识朦胧间似有一个人逆光带着最炙热的温度朝她奔来,浸透了暖阳的柔软衣袖吻上她侧脸,他与她额头相抵哽咽道:“嫣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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