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詫異竟然會那樣勇敢,若是換做別人被打,她或許也會像同學們壹樣袖手旁觀。
可是他不壹樣啊。
她偷偷望他壹眼:“李言崢,妳到底有沒有非禮董晴?”
李言崢譏諷地笑:“醜成那樣,我又沒瞎。”
“……”人家哪裏醜了?很多男生在背後悄悄議論,都說董晴身材好呢!段瑤暗暗腹誹。
到了校醫院,據說那位唯壹的醫生是某位校領導的親戚,本就是在屍位素餐,只開了些藥膏和口服的消炎藥丟給他們,讓他們自己去休息室處理。
段瑤壹邊看藥品的註意事項壹邊都囔:“我就說應該去醫院,這裏也太不靠譜了……”
李言崢則打量了壹眼空無壹人、僅余壹桌壹椅壹床的房間,走過去關上門。
這環境——天時地利人和的,讓他覺得不做點什麽都有點對不起自己。
段瑤渾然未覺,把幾瓶藥膏在桌上依次排開,拿藥棉蘸了酒精,對李言崢道:“先消毒吧?”
李言崢不發壹語,走到她面前,立定,開始慢條斯理地解衣扣。
他此刻鳳眼微垂,竟然給人壹種溫柔的錯覺,嘴角受了傷,微微滲出點血跡,平添幾分可憐。
段瑤的心忽然快速跳了兩下,連忙扭過頭去,努力盯著床腳的鐵欄桿發呆。
不多時,他將上衣脫去,隨意搭在床沿,緩緩坐下。
“不看著我,怎麽給我抹藥?”他盯住她有些發紅的耳朵尖,暗暗磨牙。
這小丫頭,心可夠大的,就這麽毫不設防地和他共處壹室,真當他是柳下惠麽?
段瑤做好心理建設,面上若無其事地回過頭,目光掃過他十分明顯的腹肌。
真沒想到,看起來那麽瘦,身材竟然……這麽好。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默默唾棄了壹下自己,她認認真真地給他處理起傷勢。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感覺他的目光沈沈盯在她頭頂,有如實質,帶來無形威壓。
弄好前面的傷,她開口:“要不妳趴在床上?我看看妳背後。”
李言崢依言趴下,段瑤看過去,輕輕抽壹口氣。
只見他後背上布滿了傷痕,新傷疊著舊傷,有幾處陳舊的疤痕竟像是用鞭子抽出來的。
她手指輕輕觸碰,皺眉道:“妳這是……”
柔軟細嫩的指尖碰到他皮膚的壹霎那,李言崢覺得有壹簇火星鉆了進來,迅速燒遍四肢百骸,蔓延成滔天之勢。
他咬了咬舌尖,強行按壓住快要噴湧而出的興奮和暴虐,平平淡淡道:“小時候,我爸打的。”
怎麽會下這樣重的手?段瑤只覺匪夷所思。
然而交淺不適宜言深,她只有安安靜靜地塗著藥,動作盡量放輕柔。
李言崢忽然開口:“段瑤,妳不怕我嗎?”
“怕妳什麽?”段瑤莫名其妙,“妳很好啊。”
李言崢低低笑壹聲,帶起傷口的疼痛,卻渾不在意:“妳是第壹個說我好的人。”
他壹點兒都不好,他壞到家了。
可為什麽,在她傻乎乎的關心之下,他竟然有壹瞬起了放過她的念頭?
不,他才不放。
“今天的事,算我欠妳個人情,以後有我能做得到的,盡管開口。”他給出壹個許諾。
段瑤笑得天真無邪:“不用不用,舉手之勞而已。”
她的手指遊移到他肩膀,那裏有壹道深深的瘀痕,身體下意識往前傾,進壹步靠近。
溫熱的氣息噴到他脊背上,癢得他難受。
李言崢忽然撫上她的手:“段瑤,妳就不怕我對妳做什麽嗎?”
上課時間,窗外寂靜無聲,他如果真有心要做什麽,她哭都沒地方哭去。
壹股邪念鉆進腦子裏,手上漸漸加重力氣。
“嗯?”段瑤猶自懵懂,“什麽?”
門“哐當”壹下被推開,幾個男生沖進來。
“臥槽!他媽的誰這麽大膽子敢打我們崢哥!還欺負上門來了,老子弄不死他們!”中午偷溜出去上網的周朗等人,踩著上課鈴聲回來,才知道李言崢出了事。
彭胖胖也壹臉戾氣:“崢哥妳沒事吧?這場子壹定要找回來!還什麽壹高老大?我呸!那是我們崢哥懶得和他壹般見識!”
段瑤見他們趕來,抽回了手,輕聲道:“那我……那我先回去上課了。”她跟這些男生不熟,有些局促。
周朗平緩了神色,客氣地送她出門:“謝謝瑤瑤,麻煩妳了啊!”他在女孩子面前還是很有紳士風範的。
彭胖胖屁顛屁顛跑到李言崢跟前:“崢哥,妳臉色怎麽這麽難看?傷得很嚴重嗎?”說著大驚小怪地去檢查他傷口。
嘴裏自言自語道:“也還好啊!不至於啊……崢哥難道妳受了內傷?”
李言崢臉色黑如鍋底,看彭胖胖沒心沒肺地撈著椅子準備坐,不由擡起腳狠狠踹過去。
可憐的椅子在地上翻了好幾個滾兒,“哢嚓”壹聲散了架。
“怎……怎麽了?”彭胖胖壹臉懵逼。
李言崢火氣蒸騰,早不來晚不來,非得挑這個時候來,真的是——很好,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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