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夜空澄澈,让见过大世面的罗家人都叹为观止,罗家谁人不知,罗绡最喜欢珊瑚,且最爱艳丽的大红色珊瑚,而顾颐白正好投其所好,订礼中的大红珊瑚多是极品的牛血红,令人惊艳不已。
珊瑚虽不是极贵之物,但顾颐白的这份心意却尤其让女眷们艳羡不已,想到罗绡嫁过去之后,上无公婆,下无妯娌小姑,人丁是少了些,却是自己当家作主,不必长辈前立规矩,不必看任何人的脸色,单是这份逍遥自在,就是什么权势富贵也比不了的。
罗绢的婆家有面子,罗绡的婆家有里子,这让一向争强好胜的罗绫情何以堪!她连续几夜睡不着觉,就想着怎么出一口恶气,
罗绡她是不敢惹的,真要在她头上动土,不用罗绡亲自出马,就雪盏和玉盏那两个丫头就能把人活撕了!
至于罗绢,看起来比较好欺负的样子,罗绫很想纠集几个人,从父亲屋里弄点金银珠宝之类的放在罗绢屋里,然后来个捉贼捉赃,可真要出了这样的大事,关系到罗家未嫁女的清誉,合宅上下是要彻查的,就算她能瞒过父亲,买通下人,再大造声势把罗绢打造成个贼的形像,可叶绮岂是个好糊弄的?上次娘想把罗绢的亲事偷梁换柱地抢过来,还不是被罗晴那小鬼头和叶绮两个给搅黄了!搞不好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赔在里头,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可没有娘和先前的二嫂子给她撑腰了。
如果不了做的,那就做点小的,买通个婆子或丫头,得着空儿泼罗绢一盆脏水,或是弄坏罗绢的东西,对,最好把那领让她风光无限的芙蓉簟给铰烂撕坏,罗绫想到这儿,心中一爽,躺在床上笑出声来,把值夜的丫头吓了一跳,还当是姑娘在梦里失心疯了!
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不过恶心罗绢一下,到时候她还是要风风光光地嫁到京城谭家,而她罗绫还是要嫁给林家的旁支子弟林明通,更要命的是,如果罗绫敢这样干,事情虽不至于闹大,但同样瞒不过家里人的眼睛,叶绮一定会暗地里查察,虽然最后很可能不声不响地掩盖过去,但父亲还是会知道,她哥哥罗应之已经很不得父亲的欢心了,如果她再来这么一下子,那么以后她娘裴氏的日子会更加难过!要是叶绮再狠毒点,把这事透露给她未来的婆家,她出嫁之后就更难立足,唉,形势比人强,形势比人强,罗绫辗转反侧,一时气呼呼,一时恨切切,一时怨幽幽,只觉得这世上之事皆不如意,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挑出哪一件来咬牙切齿!
绫姑娘就这样自己煎熬了自己几日,终于病倒了,罗绫怎么说也是罗家娇养的小姐,且正准备出阁,周氏,柳氏,叶绮这三位嫂子轮番地去看护照顾,求医问药,其实罗绫得的不过是一份虚荣攀比的病,一见嫂子们来照料,婆子丫头们也都围着她转,心情好了许多,病也就慢慢地好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宋对西风》对西风、鬓摇烟碧,参差前事流水。紫丝罗带鸳鸯结。的的镜盟钗誓。浑不记、漫手织回文,几度欲心碎。安花著蒂。奈雨覆云翻,情宽分窄,石上玉簪脆。
☆、数点雨声风约住
叶绮牵过一脉黄了边儿的金心吊兰, 对依兰道:“去让闰徵找花匠医一医, 这吊兰怕是生了虫子,再不治只怕要枯了!”
依兰去了, 屋里只剩下罗慕之和叶绮两个人,叶绮道:“绫妹妹这样不是个长法儿,在娘家是不打紧, 将来出嫁之后若再存着这些心思,日久天长必定要出事, 林家那边就没有公公婆婆小姑么?”
罗慕之已经穿戴整齐, 正在迅速地喝完青瓷碗里的几口白粥, 今日又有好几个应酬等着他去赏光,听叶绮这样说,便道:“我到底是哥哥,有些话不太好说,还是你去劝她比较合适。”一面看了看架子上的自鸣钟, 道, “不好, 要迟了, 今儿的席面上有杭州知府,去迟了可不好!”
叶绮忙为他取过雪狐镶边舍利皮鹤氅,一边亲手系好,一边听罗慕之说道:“绫妹妹是从小叫她娘给教坏了,如今得了这些教训,也是警示, 只是她被人捧惯了,一时转不过弯儿来,你去劝劝她。”
说着,抓起茶碗喝口茶漱了漱,就着急忙慌地走了。
叶绮望着他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罗慕之说得对,如果当初公爹肯承全罗羡之和冯贞儿的婚事,叶绮不知要省多少心,假想一下以冯贞儿的凌厉手段收拾罗绫的情景,叶绮就忍不住想笑,但假想归假想,这事到底还得叶绮亲自出马,周氏娘家衰微丈夫早逝,她自是不会沾惹这些闲事的,柳氏是个安分老实的,叶绮想了想,扬声叫了依兰进来更衣出门。
“绫妹妹好些了么?”叶绮解下海棠红羽缎镶灰鼠皮的斗蓬,笑吟吟地问道。
罗绫正仰躺在床上,伸出两只手来,一边一个丫头给她拿上好的绍兴花雕擦手心,叶绮憋了一肚子笑,这罗绫还真会折腾,外头折腾不起来了,就在自己房里折腾丫头,用酒擦手心本是发高热时才会用的降体温的法子,罗绫不过是外感风寒,除去第一日额头有点发热之外,服药之后,热度早退了,这时却还大张旗鼓地指使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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