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他的心思是单纯的,叶绮跟他在一起,觉得很踏实。
罗慕之却不知道叶绮这会儿工夫,心思已经拐了九曲十八弯了,他只是听到媳妇说自己吃不了亏,就很高兴,在他看来,让媳妇儿过得顺心痛快,是他人生最重要的事之一。
罗慕之正色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来武侯祠吗?”叶绮心想,坏了,又要长篇大论了,救命!果然罗慕之带着崇敬而遗憾的神情道,“诸葛亮神机妙算,其为相国也,抚百姓,示仪轨,约官职,从权制,开诚心,布公道;尽忠益时者虽仇必赏,犯法怠慢者虽亲必罚......然则六出祁山之后,其继任者皆不如之,如蒋琬、费祎之流,虽然方整有威重,宽济而博爱,雅性谦素......”叶绮要吐血了,他捂住罗慕之还准备滔滔不绝的嘴,道:“你说吧,你准备怎么将罗家的产业发扬光大?”
罗慕之激动地抱住她,使劲亲了下她的额头:“还是我媳妇儿聪明,我还没说,你就猜到了!”
其实叶绮根本没听懂罗慕之那一通“之乎者也”是神马,她只是太了解罗慕之了,自从罗慕之不肯大量吃进素罗的时候,她就猜到,罗慕之留下一部分银子,一定是有什么长远计划,而罗慕之又总是喜欢把自己的打算,跟“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联系在一起。
罗慕之笑道:“罗家在绸缎一行也算是老大了,可世上从来都不乏后来居上者,你看顾颐白,他白手起家,能混到如今的地步,还不是锐意进取使然。罗家家业虽大,如果固步自封,终究是没有前景的——据我所知,如今江浙一带如顾颐白这般身家的绸缎商人,就有许多织法,比罗家的织坊更先进,织出的绸缎也更受青睐。”
叶绮道:“你想寻求素罗的新织法,等秋天拿到市面上去看看销路如何?”
“不错,”罗慕之兴奋道,“不过此事非一朝一夕能够做成,我只是想给罗晴做了先锋,要光大罗家,以后还得靠她!”
叶绮觉得很有道理,只是这些道理在家里吃着茶叶蛋就能说清楚的好不好,还巴巴地跑到武侯祠来借古喻今,诸葛亮老人家又不管人间生意,要赚银子,还不如去拜拜赵公明呢!
叶绮道:“我听说苏州织造那里,也不过几年才能创出一种新织法,平时不过是换换花色罢了,一时到哪里去找?”
罗慕之道:“倒是有一种素罗织法,听说是织造局的一位织工创的,不过年代久远,已经失传了,那种织法几经辗转,现在在一位圆真师太手里,我托人打听了,她这几日正好在城里的惠安寺挂单,我想去碰碰运气!”
“碰运气?”叶绮道。
罗慕之拉着叶绮的手,走在碧影森森的祠堂石板甬路上,“这位圆真师太可不一般,她精通梵语,翻译过十数种梵文典籍,又将中原典籍译成梵语流传海外,用夹纻之法造佛像,还曾经在金陵化缘修过一座往生塔。”
叶绮心生敬佩,问道:“这位圆真师太高寿了?”
罗慕之扑哧笑道:“她自幼出家,今年也才二十多岁!”
叶绮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二十多岁就能有如此成就!不说别的,那造塔得用多少银子啊!不知道圆真是如何从铁公鸡身上一根一根拔毛的!
罗慕之叹了口气,道:“听说圆真师太的性情,有点......嗯,不太好说话!她手里握着素罗失传的织法,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多少人前赴后继地去求,就没有能够求得来的。那年苏州织造愿出一万两银子给她挂单的法济寺,只求她将织法施舍出来,圆觉师太说,你纵然给我十万两银子,我也不卖,你若诚心向佛,我告不告诉你织法与你捐不捐银子无关!弄得苏州织造上不来下不去,最后只得捐了一万两银子的香油钱!”
叶绮用手指点着下巴,斟酌道:“还真是挺难的!我看,咱们不碰这钉子也罢。”
罗慕之出生牛犊不怕虎,掸一撞石青弹墨绣云水纹的袍襟,笑道:“咱们又没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说着,用期待的眼光看她。
叶绮指着自己的鼻尖笑:“你是说......让我去?”
“当然得你去呀!圆真师太是女流,我去总不方便吧!”罗慕之理所当然地说,又逗叶绮,“再说,我去,你能放心吗?听说圆真师太是位倾国倾城的美女哪!”
呵!倾国倾城!叶绮从来不大相信所谓风评,那些风评大多是一传十,十传百,最后传得面目全非沧海桑田的结果!
叶绮道:“我去就我去,大不了碰一鼻子灰罢了!”
惠安寺在锦官城的郊外,临近通邑大都的地方,就是郊外也透着一股子烟火气,惠安寺的香火本来也很盛,这些日子人们听说圆真师太在此挂单,更是门庭若市了。
不过圆真师太从不轻易见人,十个求见的人里头能见一位就不错了,年轻多才,性情孤冷,叶绮脑海里自然而然就勾勒出一个灭绝师太的形像来。
罗慕之本来要递自己的名刺,后来想想多有不妥,说不定师太一见是满身铜臭气的商家子弟,连见都不肯见呢!叶绮没有名刺,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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