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寅康无奈地摇摇头,把脸扭到一边,却发现纪委的柴副厅长,怀里抱着一个水灵妹子,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叶小蔓,那神色中,满是艳羡与渴望。
程寅康不禁心中微动,嘿嘿地干笑一声,推着马清华,渐渐向门口跳去。
第二曲结束后,众人分别坐回座位,当舞曲再次响起的时候,那位柴副厅长便极为绅士地走到叶小蔓身边,伸出手道:“叶主任,你今天真漂亮,能请你跳个舞吗?”
叶小蔓脸上立时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瞥了身边的潘胜前一眼,见他点点头,便赶忙从沙发上站起来,掐着兰花指,搭着他的手臂,两人慢悠悠地随着音乐声,向舞池中间跳去。
潘胜前坐在沙发上,瞄着柴副厅长放在叶小蔓腰间的那只手,皱紧眉头,却无可奈何,他是尝到过纪委干部的苦头的,别说是这位柴副厅长了,就是舞池中央那个矮墩墩的胖子,都让他吃尽了苦头,人家只需拍桌子瞪眼睛吼上几声,就会让你觉得自己是个罪犯,总想找出点事情坦白一下。
他在座位上坐了一会,见柴副厅长紧紧地搂着自己的老婆,跳得正起劲,腰间那只手,竟然已经从腰间滑到臀部上了,他这心里就觉得憋气又窝火,但偏偏没法发作,而马清华那婆娘也不厚道,这时还故意来气他,带着程寅康转到他身前,用力地咳嗽几声,呸地啐了一口,低低地骂了句“没种的男人!”
潘胜前恨得牙根直咬,却没有办法,只好把脖子扭到一边,假装什么都没听到,此时无意中瞥见,王思宇正坐在一边安静地吸着烟,他便强压着心头的怒火,端起茶杯走过去,坐到王思宇身边,两人轻声攀谈起来。
王思宇之前看过潘胜前的简历,知道这人其实是个很优秀的人才,名牌大学毕业,在校期间年年得一等奖学金,分到亚钢集团后,在两次技改工作中脱颖而出,被柳显堂看中,对他着意提拔,并把自己的妻妹介绍给他,可惜后来传出那件丑闻,导致两人反目成仇,关系极为紧张,甚至有一次,潘胜前曾经拿着刀子闯入柳家,险些闹出人命来。
闲聊中,王思宇似是不经意地提起了那次火灾的事情,说完后,便拿眼角的余光瞄向潘胜前,打算从他的神色间看出些什么端倪来。
潘胜前微微皱眉,端着茶杯犹豫半晌,方才摇头道:“那件事情嘛……我也不太清楚,毕竟当时我不在现场,不好乱说的,不过柳显堂那个人罪该万死,枪毙一百次都不过分。”
王思宇见他说话的时候,嘴角抽搐,显然心中愤怒到了极点,便岔开话题,改谈亚钢生产运营方面的话题,这下就打开了潘胜前的话匣子,他开始口若悬河般地侃侃而谈,在聊天中,潘胜前以‘老、大、粗、重、笨’几个字,极为形象地描述了亚钢集团的现状,并谈到国内其他钢铁企业的优势与弊端,讲得条例清晰,头头是道,王思宇一直在微笑着倾听。
两人聊了一会儿,潘胜前便把话题转到程寅康身上,说他是无耻小人,柳显堂掌权的时候,他程寅康就像哈巴狗一样,在姓柳的面前鞍前马后的伺候着,柳显堂出事后,他大会小会地批评他,急着和柳显堂划清界限,这人的人品绝对有问题,要是他来掌舵,亚钢集团以后肯定会更糟糕。
这种敏感话题,王思宇自然不好参与,他笑了笑,没有吭声。
潘胜前见状,很是失望,便摸着茶杯怔怔发呆,一时间意兴阑珊,摇头叹息道:“有时候,我真想离开这个鬼地方,走得越远越好。”
王思宇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老潘,别太悲观,其实很多事情,远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
潘胜前品着王思宇的话,苦笑了一下,仰身躺在沙发里,拿手轻轻拍打着沙发,眼神却在追逐着舞池中转来转去的一对对舞伴,叹了口气,抬手捏了捏额头,半晌不再发话。
过了一会,柴副厅长抱着叶小蔓从人群中跳了过来,转了个圈,便向北侧移去,两人此刻正在轻声交谈,状貌极为亲密,叶小蔓的嘴唇抵在柴副厅长的耳边,轻声地说着什么,而柴副厅长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双臂用力地把叶小蔓拥在怀里,两人的姿势愈发的暧昧起来。
潘胜前呆了呆,拿着茶杯喝上一口,却不小心把前襟淋.湿一大片,他放下杯子,和王思宇匆匆说了两句,便转身告辞,铁青着脸走出活动中心。
望着潘胜前离去的背影,王思宇叹了口气,这做漂亮女人的老公,有时也很无奈的,王思宇其实很清楚,叶小蔓之所以会去巴结姓柴的,说到底还是为了她老公和姐姐的事情,现在满屋子的亚钢高管,最怕的不是省委调查组,而是纪委调查组。
王思宇早早地离开了活动中心,回到招待所,冲了个澡,便钻进被窝,摸着手机给张倩影打了过去,两人煲起电话粥来。
舞会一直持续到夜里十一点钟才结束,躺在床上,就能听到几位调查组人员嘻嘻哈哈地打开房门,走进屋子里,而熊国章竟在走廊里哼起了沂蒙山小调,可见是跳爽了。
第二天,王思宇照例练了一白天的车,这次再贺焰飞的压阵下,他开车沿着公路跑了二十多公里,手把渐渐熟练起来,晚上回来后,心情极好,便跟着熊国章等人打牌聊天,几个人玩到夜里十点多钟的时候,熊国章接了个电话,随后满脸惊讶地站起来道:“是吗?是吗?我的天啊,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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