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大义今日穿的特别厚,圆滚滚的身子罩着一身青布棉袍,像一个滚动的大碾子转来转去。他手心里攥着一个小雪球,正在瞄准南雅,没等他扔出去,明秀的雪球就打在了他的袍角上。
“哈哈,我打中了,义哥儿跑不掉了。”明秀欢喜地笑了起来,银铃般的笑声在雪地上清朗跳跃,悦耳动听。
明皓扫一眼抿着嘴偷笑的刘瑞,咳了一声:“咳,阿音,怎么站在门口吹冷风呢,冷不冷?”
林婉音也穿的厚厚的,还披了一件银灰色的貂皮斗篷,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手上还抱着一个小暖炉,一点都不冷。
明皓大步走过去,大手探进斗篷里摸了摸她的小手,这才发现她抱着手炉,怀里热乎乎的。
明秀转头之际就瞧见了刘瑞,笑脸一怔,羞的桃腮染红,垂眸不语。叔叔也真是的,怎么不让人通报一声呢,在未婚夫面前打雪仗,多丢人啊!
好在婶娘善解人意,马上打圆场:“今日原是义哥儿想打雪仗,硬要拉着两个姐姐和他一起玩。她们迫于无奈才陪着他玩耍,刘瑞你快进暖阁里坐吧。”
义哥儿趁大人们说话的时候,把手上的雪球砸向明秀,以报刚才的“一球之仇”。刘瑞不动声色地上前几步,走到近前恭敬地捧上手里的大包袱,行动之间刚好帮明秀挡住了那个雪球。明大义的小雪球砸在他墨色的斗篷上,被弹落在地,留下一点雪沫的痕迹。
明秀瞧见了,只把头垂的更低,心里却十分受用。南雅也瞧见了,抿着嘴直笑。林婉音自然也瞧见了,暗暗替明秀高兴,真是找了一个细心又疼人的好夫婿。明大义见自己没打到明秀,有点小失落,撅起了小嘴,弯下腰去抓雪。
明皓的注意力都在爱妻身上,自然没瞧见这些,只帮她拢好了貂皮斗篷,默默站在她身子东北侧,帮她挡风。
“刘瑞拜见公主,今日初雪,太子妃赏我一件白狐披风,是女人的尺寸,毛色细软白亮不是凡品,特来孝敬公主。”
阿音心思玲珑剔透,一听就明白了。这是太子妃听说刘瑞定亲了,赏给他一件女人的披风,让他送给未婚妻的。可是,刘瑞的聪明之处就在于此。他若傻乎乎的直接把东西送给明秀,明秀肯定不会收,即便收了,也会把好东西孝敬婶娘。倒不如直接献给公主,公主要了也委屈,毕竟养育他未婚妻多年。若公主不要,再送给未婚妻,岂不名正言顺。
小丫鬟接了过来,捧到阿音面前给她细瞧。林婉音伸手摸了摸,点头道:“太子妃赏的的确不是凡品,难得你有这份孝心,心意我领了。不过,刚好今年开春我也得了一件白狐披风,一直没机会穿呢,若在留下这件就两件了,白白压箱底。不如这样吧,这件就给明秀吧,她还没有一件这么漂亮的白狐披风呢。”
小丫鬟赶忙把披风捧到明秀面前,明秀看一眼那纯净柔软的白毛就吓住了:“婶娘,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可不敢穿,还是您穿吧。”
阿音轻笑:“这有什么不敢穿的,你未婚夫有本事,将来还要给你挣更多的好东西回来呢,难不成你永远都不要?穗儿,把披风给小姐穿上吧,不打雪仗了,咱们去后园赏梅。”
通往后园的路,早就扫的一丝雪渣都不剩,可明皓还是不放心,硬是让下人们从府库里搬来红毯,铺了一条红毯路。
“阿音,小心点!手炉还热吗,要不要换一个?”明皓扶着妻子走在最前面,年轻人在后面跟着。
“手炉不能太热,不然就把你闺女烫的不会叫爹了。”阿音一边说,一边咯咯的笑了起来。
后面跟着的明大义骄傲地挺了挺小胸膛:“我会叫爹,爹……”
他故意拖着长音大喊一声,明皓就十分配合的拖着长音应了一声:“哎!”
众人哈哈大笑,走在最后的刘瑞看了一眼侧前方的明秀,轻声说道:“难怪你性子这么好,每日在这么欢乐的家庭里生活,心情的确好得很。以后,我也会如此。”
刘瑞并未明说以后究竟会怎样,但是明秀听懂了。他的意思是,以后自己也会像明皓那样守护妻子。
为了让阿音赏景,梅园之中的雪并没有清扫,只把梅林边的小路打扫的干干净净。站在红毯之上,林婉音极目远眺。皑皑白雪映着枝头红梅,俏丽至极,一眼望不到头的红白相间,美极了!
“白雪纯净,涤荡心胸;红梅似火,燃起希望。这白雪红梅,恰似咱们人生的写照。”阿音不由感慨。
明皓张了张嘴,也想附和几句,可终究自己肚子里那点墨水有限,没敢班门弄斧,只陪着她赏了一会儿景色,便轻声劝道:“回去吧,天这么冷。”
他一直站在挡风的位置上,用自己魁梧的身子给她遮住寒冷,还把裘皮大氅打开,把她包在里面,其实一点儿都不冷。不过,阿音也知道,肚子这么大了,是要万事小心的,不能任性,便乖乖的跟着丈夫回了暖阁。
按月份算,这孩子应该是腊月中旬出生。府中早已备好了稳婆、奶娘,根本不必担心。可是,直到下旬,这孩子还没动静,明皓已经忧心地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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