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全了裕国公,也算施恩于裕国公,其实就算皇后彻查最后查到点什么,裕国公求情皇上还是会赦免,因为裕国公与忠勇侯不一样,但皇后不给他机会。”
顾梧桐深以为然,频频点头。“没错。”
“而且,皇后还很懂皇上。”
这句话让顾梧桐心惊胆战,为君者最怕的就是有人能揣测出心意,她忙不迭问:“为何如此说?”
“殿下您想啊,淑妃小产皇后娘娘做事可算是可圈可点,但朱婕妤之事呢?皇后以凤体欠安为由不理,徐贵妃彻查,到最后皇后与淑妃求情,岳美人只是被打入冷宫,岳家受到的牵连也小,岳家私底下定是感激皇后的。”
“可是岳家小门小户,皇后为何?”顾梧桐不懂。
陈深叹口气,这长公主打仗是一把好手,唯独人心捏不透。
“岳家是小门小户,可岳大人是实实在在的刑部主司,随时都有可能提拔为刑部侍郎,再历练几年,是可以提拔为尚书的,而忠勇侯呢?只不过是沂州王的叛将,通过给皇上的军队开城门获封侯爵,别说比不过在战场上救过皇上命的裕国公,就连岳家一个小小主司都不能比。”
这么一分析,顾梧桐懂了大半,她想了想,“看来皇后在铺路呀。”
“也不能这么说,皇后做的所有事都是皇上乐意看到的,虽说忠勇侯立过功,但到底不一样,不然皇上不会轻易就赦免岳美人。”陈深说罢笑了笑,“属下还挺佩服皇后的,她一个十六七的小姑娘,在宫里竟能游刃有余,不得不说比大部分人要聪慧得多,就连礼部尚书都称赞连连。”
“她连礼部尚书都……”顾梧桐没有继续说,她现在很烦躁,挥挥手道:“你下去吧,准备准备,就要离京了。”
“是,属下告退。”陈深原还想问顾梧桐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但她已经转身进了内院。
下午,凤栖宫,赢姬看着茶几上的糕点,很少,吃两口便能吃完,“长公主没说什么吗?”
“没呢,就说是亲手做的,希望娘娘莫要嫌弃,只有这么一点。”紫英如实回答。
说完,她问赢姬,“娘娘,长公主出京在即,听说担心婆婆的咳疾,已将所有太医都叫去公主府了,公主真是孝顺。”
赢姬轻笑,目光一直停在那点心上,绿色的糕点,看着令人食指大动。
“希望,我猜错了。”赢姬道。
“娘娘,您说什么?”紫英不懂。
赢姬摇头,“验过了吗?”
“没呢,公主殿下送来的,您说一家人不必心惊胆战的令人寒心,之前的也没验。”紫英看赢姬神色,心中突生不好的预感,仿佛雨欲来的平静让人害怕。
赢姬淡淡的道:“是啊,我说过,一家人嘛。”
说着她拿起那碟点心,“紫英,你知道吗?人活在这世上,有些苦有些难,都是逃不掉的,不付出点什么撑不起那泼天富贵。”
“娘娘今儿是怎么了?”紫英心中不好的预感越发浓烈。
赢姬没有回,她只笑笑,然后吃了口那点心,“我自幼羡慕那些会做饭的,可惜我不会,学不会,每每都掌握不好火候,还有油盐的多少。”
说着,嘴角开始流血,眼角,鼻孔,耳朵,都开始溢出血来,而她还笑着,“紫英,你说我还能回去吗?”
“娘娘,娘娘您别说话,奴婢去请太医!”紫英终于知道不安从何而来,长公主……长公主究竟是为什么!
赢姬大口大口喘气,眼睛变得模糊,耳力也迅速变差,她听不见,看不见了,“紫……”竟也不能说话了。
可能就要死了吧,她脑海里闪过许多画面,在现代,爸爸临终前说:“你妈走得早,爸爸又忙于工作,没能好好陪你长大,以后,房子,车子,都要看好,花你钱的男人都不要信,保护好自己。”
不知不觉,爸爸已经走那么多年了。
那些记忆,仿佛电影一样,交错着,挥之不去,她看见原主瑟瑟发抖的躲在角落里,害怕极了,她喊救命,哭着,可没人来。
窗外寒风瑟瑟,‘嘭’的一声,门被打开了,一道白影走进来,长长的头发,白得让人心惊胆战的白袍,慢慢走到她面前。
突然,长发被掀开,露出那张血盆大口的脸,她吓得尖叫后退。
可手摸到冰冷的东西,还会动,外面电闪雷鸣,她抬起手,恰好闪电的光照亮她手里的东西,蛇吐着信子,正盯着她。
她尖叫,她想要将蛇甩开,可蛇缠住她的胳膊,她甩不开,怕极了,当场晕过去。
再次醒来,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微微偏头,一地的毒蝎子正向她爬来。
画面转换,她看到西京王妃,那时她还是皇后,冰天雪地里,赢姬被放在冰湖上,四周的冰都已被打裂,人踩上去就会破裂。
可她没有犹豫,踩进了湖里,冰湖瞬间破裂,小小的赢姬趴在冰上,放声大哭。
她说:“不怕,母后马上就来,小九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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