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跟红萝卜一样,指关节以上通红,下面就是惨白,到底是加了一点热水。
宋清如一边倒热水,一边心疼,不仅仅是冬天摇煤球,夏天烧水喝都要煤球,专门做饭烧水的,不然只能烧柴了,这柴也很贵了。
结果拿着马扎刚坐下,远远的就听见热闹,宋清如在前院儿不显眼的地方,她就是不想让人看见她,那军装也换下来了,好衣服也不敢穿。
打头儿推着一个人进来,踉踉跄跄没几步就从侧门那里摔倒了,头发已然是花白了,瘦的根本就不想样子了,那人摔倒了也不起来,就趴在地上。
宋清如一看这架势,吓坏了,坏了,这是遇上□□了,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来一次,而且次次都得拉上何寡妇,好好的一个人现在成了这个样子。
其实她就很想告诉宋三姐了,至于吗,当初跟楠楠的那点破事至于弄成这个样子吗?
而且已经被你拉的不像个生活了,为什么就不能留点人情味,非得把人折磨死才好呢?
大院儿里不少人被拉下来,不仅仅是院内自己搞,还有街道上的批判大会,还有很多社区街道联合起来的大会。
这样的大会肯定需要人啊,宋三姐是回回不拉的一定要带着何寡妇,去一次就受一次折磨,回来丢了半条命。
何寡妇为了楠楠,一句话也不敢说,后不后悔不好说,但是看起来就跟死了差不多,那边后面跟上来的人一脚踢上去了。
“还不赶紧起来,装什么装,就知道装,真是个破鞋,就知道这样子作态,恶心人。”
何寡妇挣扎着慢慢的爬起来,看起来是真的不行了,一早一晚的没吃一口饭,没喝一口水,还要去做检讨,做不好就得受折磨,身体撑不住了。
宋清如站在背光的地方,看着真的很想去扶一把起来,很想推开这群混蛋,都是一群王八蛋。
可是不能,她不敢,她这时候过去了只能是给家里带来灾难,那可是王三姐啊,大院里人人都害怕的人物。
人一个一个的进来,宋清如会屋子也不行了,去中院儿也不行了,都得让人看见,只能站在那里,不少人□□都拉到院子里来了,从不同地方来的。
王三姐这是自己组织的,在自己院子里开会,岂不是显得自己觉悟很高,这一片儿管理的很好,坏分子都给抓起来了,再一个,大院儿里的人看看她多威风,以后不敢得罪。
中间是一溜的人低着头,带着牌子在那里跪着,看起来真的跟罪人一样,其实只是怕了,心里期盼着早点结束,一个个的又重新来一番,这里面其实最受折磨的就是破鞋这一类人了,男的看不起,女的见了就要打的。
她希望大家不要看到她,人越多越好,结果王三姐那眼睛上面就跟有鬼一样,扫一圈就看见她了,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是谁,喊着她过来,“宋三儿,过来,站那么远干什么,是不是不想接受教育啊?”
话里带刺,宋清如就一边咳嗽着一边过去,走的慢慢的,佝偻着腰,一下子就从文弱成了病秧子。
那咳嗽不像是假的,她模仿的很真,到了宋三姐边上就撕心裂肺了,还一边觉得很抱歉,似乎为生病过来不好。
“三姐,不好意思,我老是咳嗽,怕有病不敢过来。”
宋三姐脸色一变,五官更加明媚了最近,加上结婚了,要是不看她做的那些事情,看起来是个明快爽利的好姑娘一样,白皮肤大眼睛的。
说完就跟坚持不住了一样,宋清如捂着嘴巴不想咳嗽,然后忍着腰都弯下来了,眼泪都出来了,“大家不嫌弃我就好了,我也需要接受教育的,就是前哥儿晚上不行了,去医院看了看,医生交代我要好好养着,不然怕是活不了几年了。”
这话一出来,周边的人都觉得尴尬,要不是那样的阶级敌人,不会趁你病要你命的,王三姐这会儿就是找碴子,一听有病就皱眉头。
想着可不是病秧子,这么多年没出来过,还咳嗽着,这个咳嗽是很让人忌讳的一件事,因为很多人就因为肺病死了,这东西不能治,而且还是传染的,说话就传染。
宋三姐心想一家子晦气,什么时候得病一家子死光了才好呢,“你回家里,不要出来,有病就待着,出来是想着祸害人民还是怎么着?”
“不敢,不敢,我这就回家了。”
宋清如头也不回,一边走着一边咳嗽,等着到家里了,已经听到外面开始高昂的声音了。
不由得苦笑,宋家是不幸的,但也是幸运的,不然今院子里跪着的那些,真的是很难过。
幸亏宋家还有两个屋子给人家,幸亏宋为民以前还有个正式工作,也幸亏单位还能接纳,不然现在院子里的何寡妇未必不是宋为民跟那老太了。
她也不想看,只听着院子里面间或撕心裂肺的声音,就跟个熔炉一样,全是煎熬,她自己趴在那一点门缝里看,突然就看见楠楠从门外跑进来,脸上视死如归一样的表情。
宋清如心里面一咯噔,要坏事了,楠难楠这时候回来多过,而且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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