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着,不太确定方才的那声玉儿是他唤的。想来应该是梦里的幻觉,他不可能胆大到直呼她的小名。
他的手中,端着一个玉瓷,里面正是熬好的燕窝。里面加了上好的糖霜,闻起来有一股甜味儿。
是了,自己现在的一举一动哪里能瞒过他的眼。
碧姜释然着,起身靠坐在床头。她穿着白色的中衣,发散着,欲发显得脸如玉,皮肤白得透明。
看他的姿势,似乎是要喂她的模样,她暗道自己睡得糊涂,不仅幻听还幻视。伸手接过他手中的碗,她倒不是客气,用玉匙吃起来。
比起赵婶熬的那碗,这碗明显更合她的胃口。
“你以后不用这么麻烦,赵婶会替我做。”
他的面色依旧是寻常模样,一如从前,恭敬之中透着随意。
“她做她的,我送我的。”
碧姜喝掉最后一口,将碗递还给他。一时间仿佛他还是那个初到她身边的少年,高傲冰冷,骨子里透着倔强。
一眨眼,他已是成年男子的模样。而她,却是越发的活回去了,身量恐怕只及他的腰腹。
三年未见,他似乎也有了不同。说出来的话,和他的姿态,都带着上位者应有的霸气。不同与以前影子般的存在,光芒毕现令人无法忽视。
“如此,我让赵婶上午给我做吧。”
此许小事,不值得争来争去,她想着,做出了妥协。
他似乎很满意,眼底都闪着星光。她微微一笑,一如当年。若不是地点不对,她都以为自己与他还在裕西关的军营。
“听说,你与敬国公私交甚好。我记得敬国公府里的几位公子都是庶出,不知是哪位公子最后袭了爵?”
她一问,就见他面色古怪起来,定定地看着她。
那眼神瞬间幽暗,看得她心一突,莫非隐有特殊的喜好?
如此一想,似乎颇能说得通。世间男子,极少有他这样的美貌,别说是男子,就是女子见了都自惭形秽。
京中世家,断袖之人常有。男女通吃者,亦不在少数。
她想着,这个问题怕是问到他的隐蔽处,倒是有些不妥。喜男喜女,都是个人的性情使然,即便她是他从前的主子,也不能多加干涉。
“那个…算我没问。无论是选择男人或是女人,自己活得高兴,才是最紧要的。”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眼里露出疑惑,猛然灵光一闪。莫非主子以为他有龙阳之好?简直是令人哭笑不得,他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喜好?
“你当年,不曾细查过我的身世吗?”
他以为,当初她那么信任他,应该把他的来历,祖宗八代都查得清清楚楚的。谁知到头来,她好像对自己的身世一无世知的模样。
她哑然,那时候的她想必是为他的美色所惑,从来都没想过去查他的来历。
现在想来,恐怕是她身为大长公主时唯一的疏忽。
他却觉得或许在她的心目中,自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连查一下的兴趣都没有。眼里的幽深转为黯然。
从星眸到幽深,再到黯然。她突然觉得自己是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才会让那样的好看的眼睛蒙上灰色阴霾。
“我…觉得从心里信任你,所以就没有查…难不成你和敬国公府有关?”
他一听信任二字,眼里重新迸出灿烂的星光。
“现在的敬国公,正是我。”
第20章 第 20 章
他是老敬国公的嫡子,三年前承的爵位。
说起老敬国公,当年可是京里人人津津乐道的。老敬国公生平最出名的不是他的才干,也不是他的身份,而是他特立独行的事迹。
在婚前,他不顾别人的眼光,弄出一堆庶子。还做主退了父母定下的亲事,理由是女方太丑。尔后他兴起游玩的念头,带着一个仆从就远下南方。
在途中,遇到一貌美女子,不顾女子出身低微,带回京中,誓要娶为妻。成亲当日,太夫人连呼三声家门不幸,当场撞柱身亡。
可怜那女子,间接成了害死婆母的凶手。在那般千夫所指的情形下,她只能自请下堂,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老敬国公像是消停了,不知怎么的。原先订亲的那个姑娘居然还是嫁进了国公府,因为长相平平,十分不得宠。再后来,老敬国公是美妾不停地纳进府,终于有了京中宠妾灭妻第一人的名声。
想不到隐就是那位自请下堂的女子所生,在国公府里行九。他似乎并不在意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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