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的芹菜。
阿沅在旁边看着差点笑出声来,看来阿父最喜欢的糖醋排骨又要便宜给她了。
林太守敢怒不敢言,心里只道,夫人最近脾气不定,莫不是女人的小日子来了?
一顿饭就在和谐友好的表象下吃完了。
阿沅回到自己房间里后,才后知后觉地感到怅然。
程让要搬家了,而她没办法在他身边。
他会有新的故事,新的伙伴,全新的生活。他的未来将光明璀璨,护佑着穆国的每一寸国土,不再仅仅盯着清州这一方山河。他是潜龙在渊,明珠蒙尘。
“你为什么叹气?”
阿沅下意识瞪大眼睛,抬头往房梁上看,只有黑漆漆一片。
晕黄的烛火随着气流摇摇摆摆,灯下的影子也在摇曳,脚边的白毛“喵”了一声,几步跃上了床榻。
院子里很安静,仿佛周围已经被隔绝,只有屋子里才有活物。
那声音锲而不舍地传来,“为什么叹气?”
有一点熟悉,阿沅恢复镇定,对着空气道:“无病呻吟罢了。”
男人低沉地笑了声,“林小姐,好久不见。”
现在也没见面啊。阿沅抿嘴,这dà_boss就喜欢装神弄鬼!上次在病中诱哄她,她还以为真的有鬼神来收魂。
“有事?”
“听说林小姐对合约有疑问,我就放下工作,特地赶来与你协商了。”
隔了差不多一个月的“赶来”?可真忙啊。
她嗤笑,“还要您百忙之中抽身过来,阿沅心里真是惶恐难安。”
男人没理会她话里的刺,气定神闲道:“不必如此,咱们也是交易嘛,互惠互利。”
阿沅懒得与他废话,既然有了这直接对话的机会,她再错过就是傻子。
“我身体是什么情况?”若有条件,谁不想健健康康的?
坐在办公桌前的男人眼睛里晦暗不明,指关节一下一下敲击着实木桌面,声音穿过时空在阿沅静谧的房间内回响。
“林小姐这么聪明,应该能猜到的呀。”他像是想清楚了,脊背放松往后一靠,办公椅随着力道转了半圈,眼前景色从单调的桌面变成一片灯海。
都市夜里的霓虹,五彩斑斓点亮星空。
阿沅不顾形象地趴在桌上,歪着头看灯火跳跃,“我的命,是程让的。对不对?”
确切地说,是程让给的。
男人不走心地夸了句:“林小姐果然聪慧。”
聪慧吗?她茫然地看着自己指尖,从前有人说她“智近乎妖,慧极必伤”。那人是对的,天才总与病痛相伴。
“林小姐不必伤怀……”
阿沅打断他,“你们经过程让的同意了吗?”同意将他的命格分给另外一个早该死去的人身上。
男人轻笑:“有舍才有得,程让自然是同意的。”他还有句话没说出口,‘程让将整条命给你都愿意,何况是区区命格’。
他想起经年之后那个饱经风霜的男人,从来都是昂着的头颅却低垂在地,近乎祈求道:“只要她能活下来,你要什么都可以。”
爱是共生。
阿沅满心狐疑,不知道这男人说的是真是假。难道他们还真去问程让了?怎么可能!
“做生意讲求你情我愿,没有程让的准许,我们怎么会做这种事,你多虑了。”
“做生意?”诧异的语气里又有几分了然,“难怪如此。”
各取所需的交易里怎么会有真心。
男人似乎觉得自己说得太多,神色间略有懊恼,揪揪眉头,他道:“林小姐安心些,就目前情况来说,你做得很好,程让没有性情大变。我们会保证你安全无虞。”
他顿了下,又补充道:“若要出门的话,最好还是找程让陪着。”
未尽之语,他知道阿沅肯定明白的。
阿沅却没想那些,注意力已经被‘性情大变’几个字给引过去了。难道在原来的历史轨迹里,程让会性情大变?变成什么样?
她手不由得攥紧,难得有些庆幸,庆幸她来了,程让经此巨变,也还是少年如昔。
“那没什么事的话,林小姐,晚安。”
院子里传来侍女走动的声响,夏日的蝉鸣,掠过树梢的风声,整个院子都活过来了。
阿沅垂下眼皮,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懒懒地应了声“晚安”。
累,心累,从骨子里渗出来的疲惫。其实还没到她平日睡觉的时辰,但她感觉自己连一根手指都懒怠抬起。
六月中旬,清州开始军务交接。林太守也跟着忙起来,一连几天都没和家人一道吃晚膳。
新任云麾将军姓周,是清州谵北人,长得人高马大的。来太守府拜访时,阿沅远远看了一眼,被他和阿父的体型差震惊了。
林太守长身玉立站周将军边上,就跟他拐杖一样。
阿沅有点忧心,难道这才是一位将士该有的身材?那程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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