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茫然地看着窗户,活像被人抛弃的狗崽。却见窗户又被打开来:“回头将她送到我这儿来,我觉得我看着比较放心!”
第77章
绿水濯秋波,程府见舞姬。
七郡显赫一时的项家悄无声息地败落,男丁皆流放边境,女子皆没为官奴,令人唏嘘不已。
阿沅在家中听阿兄提了几句项家之事,这才知道项家远比她以为的要嚣张,难怪陛下要亲自审问。买卖官位、收受贿赂、里通外国、买杀人,哪一件拿出来都是死罪。
“买杀人?杀的是谁?”
林潮不妨他讲这么多,阿沅还能一语命中最敏感的那条,他顿住,开始在脑海里回忆,程让有没有嘱咐过让他不要跟阿沅说这事?
不等他想好,阿沅已经恍然大悟:“哦——程让是吧?”
她眉目微微泛冷,项家人还真是好大的胆子,干的都是不入流的事儿。以为和楚霸王同姓,就是他的后代?没得堕了项羽的名声!
林潮咳了一声,有些疑惑道:“不过今日陛下说将项家一个女奴分到了我们府上,还说是你要求的?”
阿沅一惊,下意识否认:“没有啊!”她怎么可能要求陛下做事?
“不对啊。”林潮看着她,语气越发生疑,“陛下说了就是你要的,我还道你何时与陛下相识了?”
阿沅自己也奇怪,突然又反应过来,前几日她好像与程让发了脾气,口不择言说将项云岚送到她这儿来才比较放心?
天哪,所以是程让去与陛下说的要求?陛下还真照办了?
她眼神飘忽,半晌落不到实处:“我就是和程让提了几句……”声音越来越低,脸蛋越来越红。
林潮看着她诡异的脸色,不得其解:“你说什么呢?和程让有什么关系?”刚问完,他想起陛下提到这事时的满面揶揄,还道他妹妹是个可人儿。
他当时以为陛下这是在反讽,还懵了好久,不知阿沅是不是何时得罪了陛下。
现在听阿沅提了这么一句,顿时恍然:“哦——原来是某人打翻了醋坛子,硬将项家女奴要了过来。那项家女奴十分漂亮?”
阿沅白他一眼,这是自己的亲兄长吗?净向着外人说话。
“我这不是怕项云岚去了他府中不方便么?”她理直气壮,“他府中一个侍女都没有,如果这时候进了一个,显得多奇怪!”
林潮故意唱反调:“谁说的?他府中才进了个舞姬呢,这项家姑娘进他府上正好能跟那舞姬做个伴。”
“你、说、什、么?”阿沅转头盯着他,一字一顿,“舞、姬?”
林潮暗戳戳坑了未来妹夫一把,转眼又撇清道:“唉,人家在朝为官,身不由己,顶头上司非要送的,不收不行。”
他叹了一声,拍拍她肩膀:“你体谅则个。”
阿沅冷笑,要她体谅?怕是尸体都要凉了。
她转身便走,走了几步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转过身来,似是随口提起:“对了阿兄,阿娘为你相看了门亲事,只是如今国丧,没能定下来。不过我看阿娘对那姑娘满意得很,想来已是板上钉钉,妹妹这就先恭喜阿兄了。”
她说完,施施然出了厅门。
留下林潮一个人在厅里艰难地消化这个消息,想来想去觉得这种事阿娘极有可能做得出来。正准备去和阿娘说清楚,但走到门口又犹豫了,比起陛下有意让他娶怀山郡主,让阿娘挑一个她喜欢的媳妇会不会更好一些?
他任性了二十余年,迟迟不成家,想来阿娘心中早有怨念。为人子者,总该孝顺父母,他从前却老是拖着,两个妹妹都要嫁出去了,唯有自己孤身一人。
窗外秋光正好,满庭院里都是盛放的绿水秋波,在风里轻荡,花瓣轻颤,挠动人心。
清淡又有些苦涩的菊花香随着风飘入室内,荡入他的心间,又是酿酒的好季节。他似乎已经好久没正经地酿过酒了,跟着晋王在岭南谋划以后,事务繁多,如今回了京城也是忙于公务,少有能自由支配的时候。
天气正好,且有闲暇,不如采些菊花做酒去吧。
阿沅怒气冲冲地出了自家大门,往右边府邸走去,看门的小厮都认得她,连忙躬身引着她进去:“林姑娘先在花厅坐会儿,将军出门了还未回来。”
她微笑道:“不必,我是来寻管家的,他在何处?”
正往里走着呢,就见管家迎面匆匆走来,看见她来,愣了一会儿,顿时堆起满脸笑意:“林姑娘怎么来了?快请去花厅坐坐,今儿府里正有些大闸蟹,姑娘留下用午膳?”
这管家就是在八郡时候的将军府管家常叔,和阿沅熟得很,天天盼着她能早日嫁入将军府。
阿沅笑着迎上去:“大闸蟹?那我今日可有口福了,谢谢常叔。”
“哎呀,姑娘折煞老奴也!”常叔笑出一脸褶子,“老奴这就叫人去通知将军,让他早些回来。姑娘还有什么想吃的?老奴叫人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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