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花的衣服,固远知道她是心宝的房里人,本不该让她进来,细长的眼睛一眯,却把她让了进来。
水润端了一瓷碗的板栗鸡汤,先行了礼,只说多谢先生前日里帮忙,不然心宝出了事情,她们连诉怨的地方也没有。
固远见这女子眼神飘来飘去全在自己身上,早已心如明灯,将她让著坐下来,笑问她青春几何。
羞涩的笑著,水润轻声答:「十五。」
在心中冷笑她姿态扭捏,固远嘴上却说:「恰是桃花好颜色。」
水润的脸越发红了,见他赞,觉得时候不等人,便说:「水润知道先生是个慈善人,既救得少爷,也就救了我吧。」说著盈盈拜倒。
固远扶著她说不敢当,姑娘有话请说。
水润便娓娓倾诉道:「奴婢自幼家穷,被买进府里做使唤丫头,从来是伺候夫人,将来一心等著家里有钱便把奴家赎出去,从没打过少爷的主意,奴家年岁比少爷还长了几岁,少爷又是个小孩子,一心的嚷著要出家向佛,奴家在府里呆著,已经坏了身份,一辈子也只能做奴才,只希望能找个有依靠的人服侍,在府里这些年,水润也攒下不少银子,如先生好心,就用这钱买了去。」
固远见她的自称由奴婢到奴家再到名字,已是把一颗心系在他身上,暗自觉得好笑,不动声色道:「姑娘寄托让固远惭愧难当,固远家境贫寒,自己尚且寄在府中,又怎么能眷顾到姑娘。」
似早料到他会有此言,水润施施然的起来道:「公子岂为池中之物?早晚要高中登科,若公子收留水润,水润自当舍身相报。」
听出她话中有话,固远也只假做不明白。「姑娘的好意固远知道了,只是领受不起。」
水润著急,乾脆把话说明:「我知道公子过几个月便要去赶考,此去除了路上需要粮钱,就是上下打点,也所费甚巨,公子可能出得起这笔钱么?」
固远一抬头,目光如电的在她脸上一扫,水润竟吓得说不出话来,固远便端起茶碗,转了两转,撂了下来,水润知是送客,她恨自己说得急忙轻浮了,却无法挽回,只含著泪道别,欲说话,终究未能。
朱家的颓废就连一个丫鬟都看出来了,固远也不禁有些唏嘘,他一起身,又看到那红藏在格子窗下,固远也希奇,水润不似那厚脸皮的女子,一时有了寻情郎的意思,被冷淡下也就自己惭愧去了,还能真硬留著?因此只是咳一声,自己看书。
看了一会,一回头,险些被吓到:心宝两只手攀著窗户,正睁著大眼睛看,固远被吓了一跳,气得手直抖,为了稳定情绪去倒茶,茶水洒到长褂上,他站起身来抖那上面的水珠,却听心宝道:「水润姐姐喜欢你吗?」
固远的手一滞,带著笑转过身道:「是啊,生气了?」
心宝茫然,嘟著嘴说:「她也喜欢我。」
冷哼著坐下端起书,固远道:「她既要我为她赎身,就是对你一点情谊也没有了。」
「那柳大哥……也替我赎身好下好?」心宝垫著脚都垫得乏了,极盼他唤自己进去,见固远冷若冰霜,内心说不出的失望。
看他连什么是赎身都不知道,固远略叹了口气道:「我凭什么来赎你?」若说水润呢,倒还真对他有两分情谊,虽说是就近只有他了,女孩子没有依托,把两分情谊渲染成十分,若他将来高中纳下她,也有几分像才子佳人的传奇小说。他朱心宝又算得了什么呢?因此面色更冷,只冷得如不下雪的阴天,固远也真是了得,在这时候却又笑了两声。
被他两声笑,笑得发慌,心宝惴惴著。「柳大哥,是不是喜欢才可以赎身」
固远站起身来就关那窗户,他关得急,心宝又没闪,一下轧到他的手,心宝顿时杀猪一样的嚎叫起来,跌到地上,固远将窗打开,戏谵的冲他笑道:「这么点疼你也忍不了,算得什么喜欢呢?」
心宝只顾看自己的手,连头也不回,擦著眼泪去找人包扎,留下固远一个人对著窗外的庭院大声笑,那笑声回荡在园子里,把叶子也荡落了,收起笑容,他揉了一下发疼的脸,合上了窗。
这夜,心宝指头疼得连心,睡不著,他跳下去跑到水润睡的烟纱笼子里说话,推了她半天她却不醒,心宝心里「砰砰」跳,他鞋也顾不得穿,跑下楼去,楼下守夜的婆子也睡了一地,小厮们就好像暍了酒,还喃喃的说些梦话。心宝跑了出去,见月光明得几乎刺眼睛,他用手背挡著,看见那菊花丛中一个少年端著酒杯对他笑,心宝还有些怯怯的,小心走过去问:「小白?」
小白颔首而笑。
「你可以变成人形了。」心宝念,眼睛在眼圈里转,突然回身就跑,却又一头撞到小白怀里,他心里知道,自己修炼多年,也不过就是会些小的变化术,比起小白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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