卺酒浓……
世事沈浮,循而往复,而你我之间,仿如中了魔魇!
一连数日,太清观後山时不时地传出兵刃相向的铿锵挫击之声,观内弟子虽有疑惑却都只敢闷在肚子里,谁让那里是禁地,只是有几次还是在半夜三更,间或电闪雷鸣,让人禁不住猜测是不是太清观得罪了哪路仙神,现在别人找上门来了。
猜是猜得八九不离十,只是得罪了那位神仙的倒不是太清观。
「请风邪殿下不要再捉弄玉衡了。」张君房一招白虹贯日将狼隔开丈外,而後凝气收势将剑挽起,径直向屋内走去。
狼撇了撇嘴,追上去,「我没有捉弄你,我是真的喜欢你,你为何就是不肯相信我?」
张君房的手刚攀上门把,听到他这麽说,不自觉地颤了下,但却没有说话默默地推开门走了进去。将剑挂回墙上,张君房在心里苦笑,不是我不信你,而是再也不敢……
转身,狼一双绯眸灼灼地看著他,不知何时他站在了自己身後,此刻彼此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对方呼出来的气息,狼伸手将他的鬓发捋到耳後,手指在他脸颊摩挲,「你总是露出这样的表情……好像受了伤一样。」
张君房心里一怔,而後冷冷地拨开他的手,「是你想太多了。」走到屋子另一边始终和他保持距离,狼跟在他後头粘了过去,「你成天把自己关在这里就算是神仙也会闷坏的,我们下山走走,可好?」
「风邪殿下的好意玉衡心领了,只是玉衡向来如此恐扰了风邪殿下的兴致。」言下之意就是,要去你自己去。
狼似乎根本没听懂他的话,一把拽过他的手拉著他就往外走,「只要和你一起,做什麽都有好。」
十指交错,熟悉的体温自掌心传了过来,张君房蜷起手指反握住他的手,指下微微用力。
「嘶~」狼痛地倒吸了口冷气猛地将手抽了回去,甩了两下,眉头纠著有些懊恼道,「很痛哎!」
张君房冰冷如霜的脸上竟是辗然,然後好像自言自语般淡声说道,「确实很痛……谁叫十指连心呢。」
「别逼我用绑的。」狼有些没好气地叹了一声揽过他的胳膊,足下一踮,带著他一起御风而起。
被紧紧揽著,背脊贴著他胸口,张君房显然有些不自在,抬头看了看他,而後道,「风邪殿下应该知道,玉衡的修为远在你之上……」
「你是想把我一掌打下去?」低沈温润的声音在他耳边铺开,张君房的心思被一语道破,狼续道,「不用你动手……我自己下去。」说著撤了一身法力蓦得松手,便见他一身粉白如雪的身影如鸿绝影遽然下落,银发飞扬,悠然而笑。
「狼?!」张君房愣是被他的举动惊了一下,也不顾的多想倾身而下追了上去,在他快要撞上地面前一把拽住他胳膊。狼手腕一绕反将他揽住,足下生风安然落地。
「我就知道你下不了手,这不还是来救我了?」狼微微笑著,眸子里闪烁著狡黠。但是下一刻「啪」的一声清脆响亮,脸上顿时火辣辣的灼疼,张君房红著眼角扔下一句「你太过份了!」径直转身。
「玉衡!」知道自己惹怒了他,狼急忙追上去一把拉住他将他搂进怀里,紧紧地仿佛若非如此只要一脱手对方就会消失一般。一瞬间,心痛如绞。「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轻声道歉,只这三个字,不断地重复著,就好像累积了几生几世的愧疚。只是他看不见,张君房的脸上,始终平静的没有一丝表情。
之後两个人一路无语,也不御风,从太清山上走到山下时,天色都已经黑了。
镇上比平日里要热闹许多,家家门口挂著各色各样做得精致非常的灯笼,年轻的姑娘都穿上新衣服,戴上最好的首饰,三五结伴或是在丫鬟陪同下手里捧著莲花灯说说笑笑往河边走去。
「七夕乞巧?」
见他终於肯开口,狼打趣道,「原来你也知道七夕?」说完,很高兴地接受了对方一记白眼,於是牵起他的手。「这里看不清楚,我带你去个地方。」
张君房跟著狼一直到镇外河边的坡地上,因著地势较高而一览平川,脚下,荷花灯飘满了整条河,荧荧烁烁宛若星辰,而头顶之上夜空如洗,九霄星汉和一河的荷花灯交相互映,美不胜收。
见张君房脸上隐隐露出喜色,狼便负手身後有些洋洋得意地站在一旁。
自那日狼出现在太清观之後,两人不是兵刃相挫,便是张君房闭门谢客,难得有这般安静祥和的气氛。狼侧首看向张君房,见他仰著头嘴角微微弧起,带著几分孩子般的天真,便问他,「是在天上看天河漂亮,还是在这里?」
张君房回头,点点荷花灯的火光印在他眼底,明明灭灭地看起来就好像星辰都落在他眸子里,他回道,「其实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身侧树丛一阵耸动,两人有些莫名地转身,倏忽几只雀鸟冲出树丛扑啦扑啦地往天上飞去。狼有些兴奋地将手一指,「它们一定是去搭鹊桥的。」
深远而广袤的苍穹,点点墨色往空中而去,越来越多,汇聚成堆。
张君房却是沈默,先前脸上还露出欢喜之色这会竟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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