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个人,现在无心说话,窝在墙角,浑身蜷成一团,听到他爸的叫声,他抬起头,看着屋里的那团黑影,恹恹地说:“爸,你别走了,过来坐下歇会儿吧。等天亮就好了。”
“嗯。”周老三蹲到他身边,两人紧贴着背,总算好了些。
周老三一边搓手,一边压低声音问周建设:“怎么回事?是不是你拿回来的那东西不管用啊?”
周建设嘟囔:“谁知道,真tm晦气。明明安排得好好的,怎么会出岔子呢!”
说得急了,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
周老三担心隔墙有耳,连忙拽了他一下,然后装模作样地说:“你以后少喝点。天冷也不能多喝,你看你这次喝高了闯了多大的祸!”
父子俩干了一段时间的倒爷,默契十足,周建设也跟着附和道:“知道了,我错了,我对不住建英。幸好,幸好,我没犯下不可饶恕的大罪!”
父子俩演得有模有样,但回应他们的只有呼呼作响的寒风。
大半夜的,这么冷,村干部也是人,谁会一直守在保管室听墙角啊!
最后,周老三父子俩也不知是怎么睡着的。
等外面的天色越来越亮,公鸡不停地打鸣时,周老三父子就被冻醒了。
挨了一夜冻,两人都开始不停地流鼻涕、打喷嚏,脑袋发晕,浑身酸疼。这个时候,连周老三也没精神了,他像是安慰自己,又像是安慰周建设:“再等等,待会儿沈二刚去通知了三娘,她就会给我们拿棉袄过来,就不冷了。”
但他这次失算了。沈二刚早上起来后,确实是去周家门外扯了两嗓子,叫冯三娘给周老三父子俩送棉袄过去。
但因为周家现在家里都是女人,昨晚又刚出了那种事,这大清早的,他也不方便进去,所以高声喊了两下就完了,也没管冯三娘的回应,所以完全不知道,冯三娘根本没听到。
离开周家,他去了一趟沈天翔家里,把昨晚和今早的事说了一遍。听说冯三娘给周老三父子送了衣服过去,沈天翔猜测,她也会给那父子俩送吃的过去,所以也就没管:“这两个糟心的玩意儿,提起就心烦,多关他们一阵子,你们不用管他们,冯三娘爱送什么就让她送,她送得越多,就多关几天!”反正冻不死饿不死,免得放出来把村子里的风气都带坏了。
“好的。”沈二刚点头。回去就跟民兵们说了,不用管周老三父子,大家该干嘛就继续干嘛。
周老三是盼星星,盼月亮,左等右等,等了大半天,直等到中午,浑身冰冷,饥肠辘辘,都没有一个人过来看他。
他有些熬不住,下午的时候就发起了高烧。
等周建设发现的时候,他已经烧晕过去了。
碰到周老三滚烫的身体,周建设慌了,忙不停地喊道:“爸,爸……”
见周老三一直没反应,他才知道事情大条了,忙跑到门口,不停地晃动那木板门,然后扯着嗓子大声喊:“有没有人?有没有人?我爸发高烧了,救命啊……”
他喊了老半天,终于有个村民从保管室门口经过,不忍心,凑过来,趴在门缝往里一瞅,见好面子的周老三只穿了一身红秋衣,靠在墙上,面色潮红,双眼紧闭,顿时吓了一跳。
“我……我去找翔叔,建设,你看着点你爸。”那村民飞奔到了沈天翔家。
沈天翔意外极了:“冯三娘没给他们爷俩送穿的吃的?二刚今早去他们家通知了啊。”
沈二刚出面就代表他的态度。他都同意了,冯三娘应该早就把东西给周老三带去了才对。
不过现在也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别搞出了人命。
沈天翔坐不住了,马上站了起来,对那村民说:“刘三,你去叫二刚带两个人到保管室来。”
等几人匆匆打开保管室的大门,把周老三背出来时,他已经烧昏厥了。
沈二刚忙把身上的棉袄脱下来盖在他身上,然后背着他就去了卫生院。老医生检查了一下,确定周老三就是受了风寒,着了凉,给他打了一针,又开了些药,等人醒来后,就让沈二刚把他背回去了。
把人背到周家门口,沈二刚不愿意进去,嫌恶地把周老三往周建设身上一推:“你自己的老子,你自己背回去吧!”
这么龌蹉的人家他才不要进去呢,万一名声臭大街的周建英赖上了他怎么办?
周建设阴沉地瞥了沈二刚一眼,心里暗暗把他记恨上了,好个沈二刚,不就仗着是村长的侄子就耀武扬威,他周建设总有一天会把这混球踩在脚下。
暗暗发了誓,周建设吃力地背起周老三进了屋,推开了周老三的卧室门,然后一眼就看到冯三娘躺在床上,睡得毫无知觉。
这女人果然靠不住,他们爷俩都差点冻死了,她倒好,躺在被窝里,睡得正香。果然,这母女俩都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周建设背着周老三过去,直接把他放到了床上,刚好压在冯三娘身上。
冯三娘已经睡了好几个小时,安眠药的效果几乎快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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