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叔侄相互对视一眼,此时心有灵犀的无比想念府中的家人。
告别后,各回各家,赫连云鸾直接驾马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谨王府,衣服也没换就朝兰君芙的房间大步迈去。
兰君芙迷迷糊糊中被大动静惊醒,从床上坐起来披了件外衣,这时赫连云鸾已经风风火火推门而入。
“回来了?”兰君芙迷蒙的睡眼看过去,只觉得赫连云鸾的眼神亮的吓人。
“你别下来,地上冷。”赫连云鸾反手关门,把闻声赶过来伺候的摇头几人直接关在门外。
现在,他只想跟自己的妻子孩子独处一室。
察觉赫连云鸾情绪不太对劲,兰君芙乖乖坐在床上不对,赫连云鸾看了看摇篮里的儿子,睡得香甜,也不去打搅,直接脱靴上榻。
“芙儿!”赫连云鸾深深地抱住兰君芙。经过今晚大牢里的事,最大的冲击不是母亲的身份和过往,也不是父亲的被算计被谋害,而是泰王和皇帝之间那生疏的互相防备互相忌惮的父子亲情,还有后宫女人之间的明争暗斗。
雯夫人给年幼的太子下毒,皇帝带着太医院忙着给太子解毒,忽略了泰王同胞的幼弟,导致了幼弟的病死。赫连云鸾猜想,或许当年皇上也有赌气怨恨的情绪,或许是太医院捧宠后故意忽略不受宠的后妃?皇上本身并不是冷落孩子置生病的孩子不理的性子。
雯夫人是为什么打入冷宫,直到现在依然不得而知。就连那个夭折的泰王胞弟,因为太年幼,连皇家的玉牒也没有上,他们这一辈分的几乎都不知道。唯一深刻惦记着的,只有泰王醢。
泰王去世后,那连个坟头都没有的孩子,还有谁去给他上香祭奠?
皇家同室操戈,就是如此惨烈。
赫连云鸾不禁想到自己,还有自己的以后的孩子。他的孩子肯定不止一个,但他可以让孩子的母亲都是一个人。同胞兄弟感情深厚,然后像现在的文王焘王一样,各自有各自的爱好和专长,那谁还会紧紧盯着皇位不放?
“云鸾,今晚,发生了什么吗?”兰君芙语气放的无比轻柔,手还在赫连云鸾胸前轻抚着安慰着,怕他受到什么刺激。
“没事,”赫连云鸾深呼吸一口,只觉得抱着妻子,旁边还有儿子香甜的气息,空气中是母子甜腻的奶腥味,温馨的他不但不反感,反而觉得安心。“就是今晚才知道,泰王看起来再狡猾阴沉,也还是有在意的亲人的。他的母妃,他早夭的胞弟,还有现在泰王妃的遗腹子”
赫连云鸾絮絮叨叨的讲着,兰君芙柔顺的听着,也不打断缇。
遗腹子,看来泰王还是死了。
兰君芙心里稍作思量,又将之抛到脑后。泰王死了就死了,现在他们需要做的,就是珍惜当下,珍惜家人。
大概赫连云鸾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会有所感触吧。
伸手揽住赫连云鸾的腰身,一个讲,一个听,声音越来越低,眼皮越来越沉,不知不觉之间,两人相拥睡去
岁月静好,夜梦悠长。
翌日,泰王死讯传到后宫的时候,荣寿宫病中的皇后突然情绪激动了。
“我的儿啊,你终于大仇得报了!”她一开始怀疑的,就是赫连淳安!凭借着母亲的直觉。可她没有任何证据。
“娘娘,别激动,娘娘!”祁女官急得不行,皇后自从毓袖公主死讯传来后重病不起,好不容易养的能下床,纯王大婚和谨王妃产子的好消息让皇后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精神好了几天,今日这情绪一激动可别反而闹出什么危急病情来。
“我的淳奕啊”皇后突然大喊一声,“淳奕!”然后眼睛一闭,直直地向后栽倒。
“皇后!皇后!”祁女官慌忙冲上去,当了皇后的垫背被压在下面,尖叫着对外喊道,“来人啊!快来人啊!传太医!快去通知陛下!”
皇帝风风火火赶来荣寿宫里时,太医已经给皇后做了简单的诊治,一看到皇帝,行礼后,无奈地摇了摇头:“皇上,若是皇后醒不过来,恐怕,再也醒不来了。”
皇帝沉痛的点点头,上次因为毓袖病倒时,太医就说过皇后油尽灯枯,离开是早晚的事,却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到来了。
“荟如”皇帝坐在床边,握着皇后冰凉苍白的手,只觉得似乎握着的是皮包骨头,刚经历丧子之痛,现在又要面临最爱的女人时日无多的噩耗,皇帝心神俱裂,只觉得自己也快撑不下去了,“都是朕不好。”
是他不敢亲自去跟皇后说明太子被算计的真相,故意先让皇后最信任的女官先透露消息试探一下皇后的态度,然而没想到本就病重一直勉强支撑的皇后最后心愿已了,这次彻底倒下了。
“荟如,‘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这首词,你还记得吗?这是你当年想要嫁给我,你爹娘不同意时你写诗明志写的诗,这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好的诗词。”
祁女官悄悄擦了一把自己的眼泪,朝太医和宫娥做了个手势,一起悄悄地退下,把空间留给皇帝夫妻二人。
皇帝絮絮叨叨的牵着皇后的手,最后干脆坐到床边,搂着瘦弱的像个纸人的皇后,粗糙的手梳着皇后依然灰白的发丝,柔情万种的就像两人新婚时的恩爱缠绵。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这是我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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