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得认。
金项链也是在此时第一次见到阿荆。狭长昏暗的小巷子,女孩跪在地上,身边是脱掉裤子的男人们……他站了一会儿,准备走。
然而,他看到她笑了。
女孩合上嘴,牙齿陷入生殖器的肉里。
血淋淋的夜晚,悠扬舒缓的爵士乐与不知名的城市角落,各式各样的事情都在发生。女孩儿和男孩儿,异性恋和同性恋,肏人与被肏,打人与挨打,都是一样的。没有谁生来高人一等,没有谁就该忍受婊子养的命运,更没有谁应该为别人的人生负责。
金项链没有立即救阿荆,而是等她快被打死了才去解围。
事件以警笛为结尾。路边摊老板叫了警察,阿荆最后被送进了医院。那个差点被她咬掉命根子的倒霉小混混还想讹阿荆一笔,却被警察叔叔教育一通后赶走了。而金项链当晚就回了老家。在这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金项链都忘了阿荆这个人。当然阿荆也不记得他。长江水日夜不息地流,清江与汉江也不知道自己汇入的其实是同一条河流。
第二次遇见阿荆,是在同性恋酒吧里。
金项链不是什么好人,早些年跑过码头,后来跟着人卖酒。他长得精瘦且高,一脸老实相,但骨子里却最是痞坏不羁的。所以当码头的老哥们喊他去同志酒吧玩时,金项链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并不是说他有这方面的倾向——玩玩儿嘛,谁还当个真了?
可他没想到同性恋酒吧里会有女人——还他妈是认识的女人。
阿荆正在安慰失恋的小白脸。小白脸那阵儿还没跟河南人闹掰,但情人间的事总是分分合合分分。河南人没个定性,虽然爱小白脸爱得深沉,奈何还有小白腿小白腰小白屁股小白屌等着他临幸。所以小白脸那阵儿总是以泪洗面,连累得阿荆也不得不跟在后面递纸。
酒吧里光线暧昧,t台上各色壮男裸着上身扭着腰肢。金项链坐在一堆基佬里面,一眼就看见了阿荆。
她还是那个晚上的样子。短发牛仔,吊带红唇;
一个男的埋在她胸前,肩膀一耸一耸,显是在哭。
有意思。
金项链摸了摸下巴,甩开已经摸到自己小弟弟的手,站起身来。
他走到阿荆背后,咳了咳。
酒吧里音响太大,搂在一起的两人头都没回。
金项链只好拍拍阿荆的肩。阿荆回头一看——哟!熟人!她示意怀里哭成泪人的小白脸先起来,让他去旁边坐一会儿。
见小白脸临走前还不忘幽怨地瞪自己一眼,金项链笑着问阿荆:“你对象?”
“我闺蜜。”阿荆拿起玻璃杯,抿了一口酒:“你也是gay?”
金项链脸黑了黑:“……我喜欢女的。”
“哦?”阿荆饶有兴趣地瞥了他一眼:“那你还来这种操屁股的地方?”
金项链这下真觉得自己跳进长江也洗不清了。他反唇一语:“那你不也被三个男的干……”
话一出口,他没再往下说。
店里昏暗嘈杂,周围都是磕了药似的基佬。摇头晃脑,群魔乱舞,纷乱的步点摇摇欲坠,觥筹交错不知所谓。阿荆和金项链坐在吧台前,安静地如同两颗泡在滚油里面的石头,格格不入。
“这一杯,敬你。”
阿荆端起杯子,跟金项链碰了一个。
“欠你一句谢谢。”
看她仰头喝光,金项链也抬手一饮而尽。
男人和女人隔着一个位子默默喝酒。舞池里的群魔继续乱舞,头顶的镭射灯光继续缭乱,而刚刚哭成泪人的小白脸早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嗓子有些发干,金项链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包烟。这时阿荆也凑过来瞧:“哟——黄鹤楼?”
“……来一根?”
“要得。”
两人又一起默默抽烟。
吞云吐雾半晌,金项链开了口:“你被送到医院之后,我在派出所没走。”
他像是沉醉在这片迷幻的烟雾里,思绪回到了第一次遇见的时候:“那个男的都哭成傻逼了,一边在地上打滚儿一边说要报仇。警察也没理他,教训了两句就给放了……”
阿荆听了,笑了一声:“孬种。”
她叼着烟,虽然是笑着,但眼里的讥讽一览无余。金项链突然记起那天在巷子里,她好像也是这样笑的——无所谓。不在乎。管他天王老子玉皇大帝,都去他妈的。
“后来,他们没来找过你?”金项链问。
“找过,怎么没找过?”阿荆抖了抖烟灰,撑着脑袋吐烟圈:“我刚出医院那阵简直冇个消停,打的打砸的砸,搞得我都被邻居投诉了……”
金项链看着女人的白齿红唇,血液里潜藏的狼性开始从夜里走出来。
“哦?那倒是一群不怕死的。”
“你怎么晓得?”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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