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方拭非:“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我与你今后也不一定能有交集。”灰衣人瞥一眼方拭非, “我的名字叫北狂。太傅剑术精绝, 曾经跟过太傅几年,他出事后,我就离开了。”
方拭非不由错愕。
北狂衣角在不停滴水,他继续道:“你住在水东县, 家里有一个老仆常年跟着你,但避不见人。你说是姓方,却是十多岁的时候忽然来多,在方老爷帮助下落户有了名姓。你分明不过一普通书院学子,却还能知道户部郎中王长东被贬至江南,甚至准确地给人送信。”
方拭非表情有些生硬,却并未失色。她佯装轻松地笑道:“哼哼。那我也回答你一个问题,你问吧。”
北狂:“你的老仆葬在何处?”
方拭非:“我在水东县外的树林里给他立了个衣冠冢, 他的尸骨照他吩咐,火化后带到京城,也埋在城外的林子的。你如果真认识他, 应该知道是什么地方。”
“嗯。”北狂说,“太傅既然要救你,我欠太傅的恩情, 就当还给你了。这是第一条命。”
方拭非反应了片刻才明白他说的第一条命,是指没有杀了自己。大开眼界道:“这也算?!”
“自然。”北狂握住刀柄,“你要试试我能不能杀了你?”
方拭非心情复杂,回绝道:“不必了。”
北狂说:“少自找死路,不过区区一主事,怎么也能得罪得了这么多人。”
方拭非心道,你凭什么瞧不起主事?!她很快就能升迁了!
方拭非不跟他纠结。这雨天说话,一张嘴就让人不舒服:“那慧恩又是谁?”
北狂:“我不知道。”
“嗯?”
“你们来了这么多天,就没想过去查查冥思教等人的来历?”北狂怀疑地看着她,“你们如此懈怠吗?”
“忙得不可开交,哪有那功夫?你不见冥思教多人整天来衙门惹事,也就这两日,才多了些人手。”方拭非说,“何况他们是谁,什么来历,与我们来说并无关系。该死的都得死,多可怜或多显赫的身世,都救不了他们。”
“你说的倒是义正严辞。”北狂问,“那你知道节度使又是个什么人吗?”
方拭非说:“只是见过,不过我不喜欢他。当年我要出江南道的时候,受到了他的示意刁难,若非我朋友随行,他身份不凡,城门士兵不敢刁难,恐怕我会有不小的麻烦。”
方拭非偏头问:“你不会又不知道吗?”
北狂道:“节度使当年不过是一推官,还是靠着家中关系混上的。只是他家世不算显赫,帮不他太多。他会说话,很得州道佐官喜欢,又被推举给了当时都节度使,才慢慢开始拔升。最后因为检举有功,连升数职,并一路升迁,做到了节度使。”
“哦,这个啊,听说过。”方拭非说,“不过那是许久以前的事情了,我也记得不清楚。”
北狂说:“此人颇为圆滑,且利欲熏心,毫无底线。当年陛下下令封锁运河,有他的三分功劳。他促成运河官用之后,霸占河道,结党营私,排除异己,从中谋利。拉拢了一干贪官污吏,借以稳固自己在朝中地位。”
“如此说来,此人真是劣迹斑斑。”方拭非不由嗤笑,“那又如何?人家依旧在江南混得风生水起……哦不,先前江南贪腐一案定然是波及到他了。若是能一鼓作气将让拿下,实在再好不过。”
北狂忽得停了下来,看着她认真道:“你若是想要杀他,如今城内大乱,人人自顾不暇。他还将亲兵留在了寺庙保护五殿下,就是最好都机会。你要杀他吗?”
方拭非吓一跳:“你说什么?节度使是几品官你知道吗?你先前还叫我不要自寻死路。”
北狂不说话了。
方拭非:“所以我们现在究竟是要去哪里?”
北狂:“慧恩在何山县的私人住所。”
另外一面,节度使带着三名侍卫,跟慧恩来到一处脏乱的院子。这地方倒是没有积水,可屋外原本栽着的几棵树,现在全倒了。他们是穿过残树走过来的,这让他感官并不好。
他捂着鼻子道:“这是什么地方?为何我看这院落已经长久无人居住?甚至都无人打理?能算安全?”
“风最大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它既然当时没有倒塌,那现在也不会危险。”慧恩说,“风吹乱了而已,稍作整理,还是可以歇息的。使君在此处也不是久住,稍作歇息而已。”
节度使点头:“也是。就不知这风何时能停。”
慧恩站在一颗断树前,看着从中截断的枝干,手里用力捻着佛珠,才克制着自己说话的语气。
“飓风结束后,水不会马上退下,四处倒塌的房屋也还在。树木横在道路中间,商铺被黄泥水淹没,农田尽数作废,医馆里塞不下那么多的伤患,吃穿用行,全部都是问题。是以最麻烦的,其实是水灾过后的援助。若是做不好,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都回复不了。”慧恩转过身,问道:“节度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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