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一梦犹记得,后事未料只堪伤。红雪独自一人卧在房内,正陷入遥远的回忆中时,一缕幽风送入梅香,现实的噩梦打断了过去的噩梦。
红烛尚暖,氤氲的梅香将昏暗的屋内混同的更为迷蒙,红雪似有所感,她缓缓披上了酒红云锦褙子,微微理好蓬乱的瀑发,向堂上亲手摆设的一株寒梅走去。
一株寒梅正盛,满堂落梅纷纷,落梅无声,片片跌落在红雪心上。这异像,果然证实了红雪的想法。
她倚靠在榻上,拂去身上的落梅,右手支着懒散的身子,左手举起手中的一瓣,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对着空气痴痴道:“你终于来了....贪雪公子。”
“又是这厌恶的表情..这张厌恶的脸,红雪,你等吾等的很苦吧。”一个张狂的声音在梅香中回荡。
“是啊,那日起,你就像一缕凄厉的阴魂,总是在我周围,绕啊绕啊。我拂不走那张脸,也不想那眼神消失。”
“当年,你那眼神让我惊惧;想不到吧,后来我想起这眼神,心里却有不少痛快,令我时时期盼这天的来到。这天来了,那你还等什么,快杀了我,杀了我,你就会爽快”
“想痛快死,吾不准。”空气中的声调陡然升高,夹杂着冰冷的怒意。
“哈哈,我感受到你眼神了。出来吧,贪雪公子...我要当着你面告知你,我得不到的,君容也无缘。”
“妄图让吾再回味伤痛吗,错了,这将是你的伤痛。”
贪雪公子话音方落,气流开始不安窜动起来,梅香浓郁,一道道无形的冰冷剑气顺着香气的脚步爬上了红雪的脸庞,正当香气划破脸皮之时,深沉月色射入。一道不世清冷身影独立阶下,随即道门两仪掌堂外轰来,两仪化形,形转无形,尽挡剑气攻势。
“住手!贪雪公子,今日,为亡友偿命来。”
只见月下,来者正是怒气腾腾、冷眉自凛的素清颐。怒火高张,不由分说,素清颐再赞数道掌气顺着梅香源头轰去,口中轻喝:“贪雪公子,出来痛快一战。”
“喔...吾成全你”,贪雪公子轻道。
话音方落,素清颐身后血梅纷落,霜雪陡生,贪雪不留梅飘忽鬼魅的身姿也随之现身。素清颐身影未动,已深察背后逼命杀机,但仍是不敢妄动,因为不动空门只有背后一处,更易防备,一旦轻易运气使招,空门便无处不在,更是十足的危机。
“嗯,这才是道家人的模样,连如何死都不知道的张玄一真是可悲”,贪雪公子低沉的声音助长着周遭的寒气,听得门内观战的红雪一阵悚然。尽管悚然,依然压抑不住红雪详细洞察的心,这么多年过去了,贪雪公子竟然成了真正的血腥魔头。一头嗜血红发流淌肩上,面目相比原来的清冷,更多的是异样的邪魅,布满血丝的双眼以及嘴角诡谲的笑意,极为病瘦的身躯笼罩着宽大漆黑的衣袍,在分明的月色里,极致的红与黑彰显着迷人的叛逆与恐惧。
院里两人对峙了不一会,当黑云遮住圆月的一角,清风送杀机,血梅照影红,贪雪有了动作。只见不留梅身影忽动,袖里剑影纷乱,漫不经心的四射而去。素清颐并未感受到剑气与袭身的破风声,但他明白梅香的浓郁代表剑气的逼近,四面八方杂乱无章的梅香正铺天盖地而来。
正当香气凝成剑气,剑影化作杀影,素清颐背上墨缁剑出鞘了,墨剑铮鏦,看似空中随意劈划,每一横斜,都将梅香剑影横挡在素清颐身外,几招过后,一道绵密剑网牢牢护住了素清颐。
素清颐见反攻机会来临。墨剑横划,一道厚重剑气轰向贪雪公子,随即身腾剑转,剑转风鸣,素清颐后腿一蹬,人便随着剑旋转凌空刺去。
墨剑气势浩大,所经之处,草木辟易,梅花四散,贪雪公子狂笑依旧,眼带惋惜道:“哈哈哈,好剑好招,可惜...”,说罢衣袖后扬,袖里一柄剑透寒气,剑身如雪的梅魂剑徐徐轻出,两剑交接一瞬,墨剑震落,素清颐呕红而退,一道血腥的剑气已经贯穿了素清颐的胸口,蹒跚数步,便再也站立不住,直直倒地。
“这般执着,哈哈哈,吾很久没见到这样的傻人了。接下来,”
素清颐怒吼不止道:“贪雪公子,杀了我,放红雪走!”
“嘘...别打断吾,接下来,注意看咯。”贪雪公子立起苍白如蜡的手指,噤声道。
刹那间,万物无声,寒月无影。贪雪公子,轻舞梅魂剑,血梅纷乱,血腥的徐风一阵一阵,冲刷着已经胆寒到战栗难行的红雪精美的脸庞,一瓣梅落,红雪一块脸皮便随之掉落,窸窸窣窣掉落在泥土里,一声一声,啪嗒啪嗒,模糊的血肉一如红雪模糊的神态,无言无声的癫狂。
素清颐眼见此景,内心煎熬,满是痛惜,几番要支撑着站起来,却几番重重倒下。终于昏厥过去。
这也许是素清颐人生最漫长的一个夜晚。不知过了多久,素清颐才有了知觉。当他勉强站起时,发现昨夜噩梦中的两人都已不见,只察觉自己身侧有一封字迹狂放的信。素清颐忙将他拆开来看。
“面皮盛宴绚烂无比,道长醒来是否怅然万分。免急,吾再给你一线希望。替吾拿到荧魅剑,吾在雪梅谷等你。”
素清颐读完,双拳紧握,面上是说不出狰狞,心内更是理不清的纷乱。他将剑再度背负上身,拖着负伤的身体,趔趔趄趄的往锦风林外走去。
而在锦风林中一座高台上,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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