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了头脑,秦衍再说什么,他便直点头。
听到最后,顾章则道:“好,你们先聊,我去找公主。”
说起来,这个时候,妹妹肯定希望在她身边的人是秦衍。
顾章则笑呵呵地被人带着去花厅,秦衍推门而入。
轮椅是特制的,自己坐上自己也能推。
不过平时侍从在身边时,都是侍从们推,秦衍有意与顾星河单独说话,遣退了侍从,便自己推着轮椅过来了。
绕过屏风,朦胧的纱幔中,隐隐约约映着个人影。
秦衍轻轻唤了一声:“星儿。”
里面的人并未答话,秦衍慢慢拉开垂下来的纱幔。
纱幔徐徐被拉开,顾星河平躺在床上,两只眼睛睁着,直直地望着上方,一动也不动,跟具尸体似的。
秦衍突然便有些后悔。
秦衍记忆里的顾星河,永远是欢脱的,快乐的,走到哪,便把笑声带到哪,极少有这般沮丧的状态。
推着轮椅,秦衍又走进了一点,伸出手,把纱幔挂了起来。
朦胧的纱幔被挂起,顾星河脸上总算有了点表情,微微偏过来一点脸,动了动眼珠,有气无力道:“世子爷。”
“你来了。”
说完这几个字,她又把脸偏了回去,仍盯着房顶瞧,仿佛能把房顶看出一个洞。
桌上有侍女走之前倒好的茶水,秦衍端起一杯,轻啜一口,余光看着顾星河,慢慢道:“你没有怀孕。”
屋外廊下的画眉鸟叽叽喳喳地叫着,或盘旋在屋顶,或落在花丛中。
瑞兽里吐出袅袅的云雾,将人的四肢熏得懒洋洋的,只想睡觉。
阳光倾泻而下,落在顾星河的脸上。
顾星河的睫毛动了动。
下一秒,顾星河猛然起身,从床上跳了下来,快步走到秦衍面前,一手夺下他手里的杯子,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秦衍抬眉看了她一眼。
恩,头发乱糟糟的,想来是刚才在床上抱着脑袋打滚的缘故,衣服也是皱巴巴的,至于裙摆下,白生生的脚面露出了半截。
脆生生的,在阳光下白得晃眼。
秦衍便又说了一遍:“你没有怀孕。”
顾星河蹙着的眉间慢慢舒展开来,原本因为突然被怀孕,而造成的脑袋短路,导致的智商不在线,一瞬间,智商全回来了。
握着杯子的手紧了又紧,顾星河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端着杯子,照着秦衍的脸,毫无保留地全部泼了上去。
“你耍我?!”
妈蛋,最气人的是,她自己还相信了!
茶水从秦衍脸上滑落,落在衣服上,留下淡淡的茶渍。
秦衍慢慢睁开眼,从袖子里拿出帕子,漫不经心擦着脸上的水。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顾星河,还是这般的...不温柔。
擦完脸上的水,秦衍指了指一旁的凳子,示意顾星河坐下,有话慢慢说。
他倒不是怕顾星河脾气上来了抓着他揍一顿,他这小身板受不了,顾星河这人看上去挺莽撞冒失,但做事极有分寸,每次都在人心理承受范围的边缘疯狂试探。
但绝不越雷池一步。
之所以让顾星河坐下说话,是因为他不喜欢抬着头与人说话。
累脖子,眼睛也酸。
顾星河气呼呼往凳子上一坐,手便抓了茶壶,大有他再说出什么她不满意的话来,她就一把把茶壶砸在他脑袋上的冲动。
秦衍险些被逗笑。
但这种氛围下,他要是再笑起来,顾星河怕是会真的砸过来。
秦衍曲拳轻咳,随手收了帕子,看着顾星河一眼后,斯条慢理道:“我帮你彻查当年之事,并非全是因为你的缘故,也有我自己的一点私心。”
“至于什么私心,时机未到,恕我无可奉告。”
眼看着顾星河听完他的这句话便要暴走,秦衍适时开口:“但以假怀孕见招拆招,实属无奈之举。”
“顾相久居相位,心智异于常人,若非如此,我无需出此下策。”
顾星河仍臭着脸,但眼底的怒火散了些。
这些道理她都懂,顾修承要是一个好相与的人物,早就死在李不言华阳公主手里几百次,坟头上的草都三丈高了。
跟他斗心眼,的确难为秦衍了。
秦衍的声音仍在继续:“你若同意,我便三媒六聘、八抬大轿迎你进门,无论事成与否,你都是九王府说一不二的王妃。”
顾星河眸光微转:“我要是不同意呢?”
秦衍笑了笑,道:“那也无妨,一纸休书,你我各生欢喜。为补偿你的名誉受损,我会将王府一半产业,送与你作为和离之礼。”
顾星河捂了捂胸口,想起九王府富可敌国的财产,有点心动。
那么多钱,二狗子想怎么拆家就能怎么拆家了!
别说拆家了,撕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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