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挑担走。
张万山却有些焦急:“天色这么晚了,这孩子怎么办?”
“万山,这孩子不明不白的谁敢抱回家?我知道你老婆前几天生下的孩子没留住。但你不是有一个儿子了嘛!走吧!”
说着,张弼应俯身去挑担。张万山却一把拉住他,很是认真地说:“叔,这么晚了,孩子留在山上会没命的!”
张弼应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是挑起挑担就走。但见张万山认真看着他,只好回答:“这不明不白的孩子要是抱回家,谁知道以后会有什么麻烦?!回去吧。你的那担玉扣纸明天早上我帮你挑到雾阁书坊。”
说罢,他自顾往山下走。回身看见张万山还不动身,也急了:“傻小子!喝过豺狼的母乳,这孩子将来还了得?谁知道他长大了会不会长了一颗豺狼的心?!你那个家里养不起,快走吧!”说罢去扯他。
张万山却坚定自己的想法:“叔,你先走一步。我等等看有没有人来。”
然后,他吃力地揉了揉腰坐了下来。
张弼应只得摇摇头自顾自下山了。
……
一座典型的客家圆楼,大门正中头上黑漆匾上“墨香堂”三个大字,下面一副对联,山面的草体龙飞凤舞:“墨砚文章千秋远,香飘诗礼万代长”,从匾和门扇的金边框,可见主人的富有和地位。
管家张玉浦回来了。现在他正在四层的圆楼脚下,从圆楼大门一路小跑跑过楼门厅,把长长的木凳甩在身后。他的边上,面对大门天井中心位置是一座四方形的、四架三间两堂式祠堂,两条廊道分向两边,像是两只长长的手臂,把所有同样形状同样大小的房间搂成了一个圆圈,抱在自己怀里。
张玉浦跑上了三楼,这里是老板李耀本的书房,然后不停地走来走去,似乎有些紧张。
吱嘎一声门开了,李耀本走出来:“瞧你,紧张什么?!你都看见了?”
张玉浦回头:“啊,老爷。”擦擦自己的汗,点了点头。
李耀本哼了一声:“敢和我毁约……别怪我心狠,这次刚好碰上要处理这个孽。算你们倒霉!然后背转身,压低喉咙:“没有人看见你把孩子放在凉亭吧?”
张玉浦迟疑了一下,然后如梦初醒:“没……没有。
李耀本如释重负的看看楼下,妻妾们正在院子里散步:“是死是活,看他的造化了。”
……
山道逐渐昏暗了,东方早已由蓝泛黑。婴儿开始啼哭。张万山四处张望,见还没人来,只好抱起婴儿下山。
而在他家里,一座汀州寻常客家百姓居住的土屋里,在一堆枯黄的柴火旁,他的妻子张氏从屋外抱了劈好的柴火进屋。屋内,张万山两岁的儿子张天富正在哭喊。
张氏看了看孩子,叹叹气,从灶锅中抱起饭甑放在饭桌旁的木架上,从锅里取出一个竹制的蒸架,端出一碗东西,然后捞出两个热气腾腾的熟鸡蛋。又进屋取出一个包了几层红布的小碎银。她慢慢细心的将熟鸡蛋放进去包起来,然后撩起张天富的后背衣服,用那个装了熟鸡蛋和碎银的布包给他搓起背来。
张天富继续哭喊不已,可在母亲的照料下慢慢平静。
这时,张万山抱着孩子,踩着逼近的夜色,疲惫又吃力地走近家门。听到屋里传来小孩的哭声。他推开家门,张天富看见父亲,突然止住了哭声,然后有些好奇地看着父亲怀抱的婴儿。
妻子张氏看见张万山怀中抱着的婴儿,吃了一惊,忙走上前。撩开围布:“谁的孩子?”面有喜色:“多好看的孩子!”
张万山却连忙将孩子递给妻子,自顾自艰难地移动着身子往里屋走去:“我的腰扭伤了,拿茶油给我搽一搽。”张氏闻声抬头,注意到丈夫的异样,赶紧把婴儿抱进里屋,又取出瓦罐茶油,她让张万山俯卧在床边,撩开腰部衣服,搽了起来。
张万山却“哎呦”一声叫了起来。张氏忙关切地问:“疼啊?连忙手下轻了一些,却掩不住心里的疑惑“这孩子是谁的?”
“我在“半天崠”山道的凉亭捡来的。是个男孩。”
闻言,张氏不觉停了手,涂药的布险些掉在地上,颇感意外的问:“捡来的?男孩?”
……
太阳又重新在长空微笑了,鸡鸣狗叫,山林又恢复了生机。
张氏早就起床了,急急忙忙做早饭,却看见丈夫也马上走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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