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童年是快乐和幸福的,许多有趣的往事至今记忆犹新,仿佛就发生在昨天,每每忆及,总是无数次令人心旷神怡。
春天到了,小朋友们对观花赏景似乎并不在意,这季节我和小伙伴们最爱干的一件事是挖“辣辣”。辣辣是一种野生植物,犹如小白萝卜,但只有铁丝般粗,三四寸长,萝卜味,很爽口,不知道为什么小朋友都酷爱吃。有时一挖就是几个小时,边挖边吃,剰下一把拿回家拌凉菜吃,大人们也很喜欢。
我的家住在东城门内附近,我和小朋友们经常到城墻上玩。城墻高十多米,要是现在的家长,吓死了!而我们一点都不怕,成天在上面。我们有时玩“摆家家”,有时玩“打仗”,有时高兴了绕城墻跑一圈,整个县城尽收眼底,爽极了!
忘记回家吃饭是常有的事。饭熟了妈妈就在院子里大声地喊叫我,妈妈的声音真大,我家离城墻足有三四百米,竟然听得一清二楚,听到妈妈的呼唤,我会飞也似地跑回家。
城墻上真是个好玩的地方,而城墻上最好玩最热闹的是端午节那天。
静宁风俗很注重过端午,节前几天,人们就开始做准备了,包粽子、蒸粽糕、煮甜哌、炸油饼、烙花馍馍,还要准备蜂蜜、雄黄酒等等。
端午节这天早晨,家家户户院门房门插上柳枝艾蒿沙枣花;大人小孩换上新衣裳,手腕系上“锁儿线”,胸前带几个荷包;每个人脸上,特别是鼻孔耳朵处涂上雄黄酒,据说可以避邪。一整天人们吃好的穿好的,走亲访友,喜气洋洋。
到了下午,悠闲的人们从四个城门台阶上登城,他(她)们胸前戴着各种色彩鲜艳,做工精致,大小不一,里面装满香草的荷包,又说又笑在城墻上面漫游,人人似乎在炫耀:看,我的荷包多好啊!
突然,一位姑娘的荷包被人抢走了,大伙齐声喊:“抢荷包了!抢荷包了!”可并没人去追要,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端午节戴荷包、抢荷包是静宁的一种风俗,据说荷包被抢和抢到荷包都非常吉利,抢的人感到幸运,被抢的人感到荣耀。抢荷包的大多是些大男孩和勇敢的小男孩,记得当年我也曾有过抢荷包的冲动,却始终没有勇气。
就这样,人们在你夺我抢中,在欢声笑语中度过节日的下午。
解放初期,尽管宣传破除封建迷信,但大多数人仍相信鬼神,敬畏鬼神。妈妈也信奉各种神灵,而最虔诚信仰的是庙山上的观音菩萨和送子娘娘。
送子娘娘的香火最旺,慈眉善眼的娘娘神像前有许多泥塑小孩,大多是小男孩,穿红兜兜,光屁股,塑有一个醒目的“xjj”。
据说求生男孩的女人只要向娘娘许愿并摘一个“jj”回家研成粉末吃了,就能生男孩。当年我的母亲试着这样做了,果然生下了我。
由于这个缘故,妈妈每年总有好几次到庙山上香,感激菩萨娘娘的大恩大德。
我四五岁以后妈妈每次到庙山烧香总带着我。庙山真是个好玩的地方,春夏秋三个季节,山上山下总是开满了各种美丽的花,有木本花卉,有草本花卉,有人工栽培的,也有野花,五彩斑斓,香气扑鼻。
庙院内有一座正殿,两座偏殿,还有一座戏楼,几座殿内供奉着十几个神灵。
每逢庙会,这里热闹极了,庙内香烟燎绕,香客们出出进进,烧香拜神,许愿还愿。院内几十家小摊,有卖小吃的,有卖玩具的,还有杂耍什么的。戏台上在唱着戏,人们边吃边玩边看戏,真是惬意极了!小孩们更是高兴非凡。
记得六七岁时,有一次妈妈带我去庙山烧香,下山后天晚了,就住在城外新城大姨家。大姨家很穷,没什么吃的,园子表姐告诉我明早带我去找好吃的。
第二天早晨,表姐领我又上了庙山,先到了正殿和偏殿,看到庙官和稀稀拉拉几个香客,显然没有昨天庙会热闹。
再到了戏楼,转到后台,这里有一尊天王爷塑像,神像前有许多供品。表姐左右看看没人,对我说:“快拿!”我犹豫了一下,继而明白了她的意思,怯怯地拿了一个麻花一个桃子,园子姐用衣襟兜了许多东西
我们俩人下了戏楼,出庙院,顺着山路,飞也似地往山下跑。跑啊跑啊!害怕极了,不敢回头看,不敢停下来,生怕被人逮住。
我们气喘吁吁一口气跑下山,过了南河,方才停了下来。回头一看,嗨!根本就没人追来,虚惊了一场。这件事可让我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贼人胆虚”。
1950年我五岁那年秋天,姐姐和哥哥领我去上学。因年龄小,不能直接上一年级,先上“半年级”。这种“半年级”建制,相当于现在的学前班。
学校离我家很近,全称“静宁县立第一完全小学”简称“一完小”,是男校。另有一个“二完小”,也是男校。县城还有一所女子小学。
班里同学大都六七岁、七八岁,甚至**岁,我算个小尕尕,但个头同他们差不多。刚开学一段时间,我很胆小害怕,下课了也不敢到处走动,放学时哥哥领我回家。
一学期下来,到第二学期我大胆多了,上课也敢回答问题和提问了。记得我向老师提的第一个问题是:“老师,外国是哪个国家?”老师愣了一下,继而回答:“外国就是除中国之外的其他所有国家。”哦!原来如此啊!我看小人书知道了中国、美国、英国、法国、德国、日本、苏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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