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了。
萧铭修闭上眼睛,他稳了稳心神,又把失去骨血至亲的难过压了几分下去,这才哑着嗓子开口:“今日是怎么回事?”
顺嫔这个孩子,原本可以悄无声息没了的,如今闹这么大场面,不说旁人,便是萧铭修也没有想到。
但这事既然出了,他就得妥善处置,不能叫所有人以为他萧铭修的后宫可以任人伸手,也可以肆意残害皇室血脉。
李昔年便弯下腰去,沉声道:“陛下,经臣听脉,顺嫔娘娘今日肯定进食过大量易堕胎食物,又因长期服用活血化瘀之药,这才小产后血崩不止,如果不用金针止血,光靠保胎药和止血丸是不成的。”
这一次韩疏不用萧铭修点名,自己主动回道:“陛下,光看娘娘脉案,确实如同李大人所言是因堕胎药物导致小产。若要分辨到底是何种药物,需要反复推敲娘娘今日饮食单子,才能下定论,若是可行,不如臣等先给娘娘把保养的汤药开好,然后再去查验也不不迟。”
虽说用了金针,但顺嫔就这么躺着也不是回事,好歹得让宫女给她处理一下血迹衣物,这孩子也得妥善安置到佛堂去,叫宫人日夜三炷香点着,好让他能平安往生。
萧铭修偏头又去看了一眼顺嫔,她安静地躺在那,仿佛没有任何生息一般,整个人瘦成一把骨头。这个意外而来的孩子,不仅没有让她母凭子贵,反而害得她险些命丧黄泉。
“前面桌案还留着,你们务必细查,”萧铭修顿了顿,“朕道要知道,这凶狠之药到底是什么。”
太医们立即弯下腰去,给他磕了一个头。
萧铭修又道:“顺嫔的血能止住,就说明可以治好,朕希望她从此以后健健康康的。”
健健康康四个字他咬得很重,太医们却依旧面不改色,行礼许诺道:“诺,臣遵旨。”
“先去出方子吧。”萧铭修说完,便起身出了暖阁。
绕过雕花回廊,迎面就是刚才还热闹非凡的百嬉楼宴厅,可刚刚动乱突生,闹得宴厅里杯盘狼藉,还未用完的残羹冷炙全部留在桌上,只有顺嫔的桌案上照着纱罩,也守着两个宫女。
萧铭修对宁多福道:“一会儿沈雁来那忙完,叫他盯着太医查验顺嫔膳食和衣物,一点都不能错眼。”
宁多福便道:“诺,陛下是否要先去用些午膳?”
这会儿原本就是萧铭修用膳的时辰,结果顺嫔出了事,他匆匆赶来又几番安置,叫宁多福一提顿觉得腹中空空。
萧铭修脚下不停,吩咐道:“现在你派人回去通传,务必叫安辛带人过来一趟,不能叫妃嫔都等在这里,实在不成体统。”
无凭无据的,不可能去查妃嫔身上夹带什么东西,安辛跑这一趟,不过就是查查妃嫔们身边的宫女姑姑,简单走一遍过场就是了。
宁多福一拍脑门,立即认错:“都是臣安排不当,请陛下责罚。”
萧铭修这会儿确实有些上火,也懒得再说什么,只让他速速去办,然后便独自去了西暖阁。
太后还待在这,他得先安抚好太后,才好坐下来说其他事情。
不用说用午膳了,他现在胃火虚高,心口堵的慌,一丁点饥饿感都没有,根本就不想吃。
宁多福片刻功夫就把事情安排好了,自回到萧铭修身边,赶紧伺候他喝了两杯清火的菊花茶。
“陛下,臣刚才出去碰到淑妃娘娘身边的春雨姑娘,春雨跟臣说了两句话。”
萧铭修吃茶的手顿了顿:“说。”
宁多福就学春雨的嗓子说:“太后娘娘仁慈,怕百嬉楼人手不足,特地允了淑妃娘娘的请求,加派人手看顾顺嫔娘娘和顺嫔娘娘的桌案。”
萧铭修微微一愣,他便停到雕花回廊里的窗户前,望着窗外的重重光影出神。
宁多福继续掐着嗓子说:“太后娘娘知道顺嫔娘娘这一胎不太稳当,气急攻心,这才去西暖阁休息。”
谢婉凝让春雨说这两句话,全是太后当时最真实的反应,一点都不带虚构和夸张的。对于顺嫔的这个孩子,太后肯定也很在意,所以一看她那出了事,顿时就吃不进去饭,脸色也相当不好看。
但萧铭修当时不在场,根本没看见太后的反应,谢婉凝估摸着他处理完顺嫔的事第一个就要去看太后,这才紧赶慢赶把事说了。
这里面的意思非常清楚,这件事十成十太后没出过手,反而生气有人出手祸害了萧铭修的孩子。
萧铭修站在回廊里发了会儿呆,面上的沉重和郁结这才散了些许,他深吸口气,又缓缓吐了出来。
宁多福就安静站在他身后,等他重新往西暖阁行去,他才松了口气,快步跟了上来。
西暖阁这会儿很安静,门外立着两个小宫人,见萧铭修来了,立即就要行礼。
宁多福赶紧比了个手势,小宫人们便闭嘴低下头去。
萧铭修就站在西暖阁门口,原本打算站一会儿再叫宁多福唱诵,结果就听里面德妃的嗓音响起:“太后娘娘,你怎么能让皎月听淑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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