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住嘴,拉开元春,让迎春自去贾母身边。迎春总算解脱,小跑到贾母身边。贾母赶忙引荐迎春给旁坐白眉高僧认识。
“迎丫头,快拜见方丈大师!”贾母道。迎春抬头望去,只见面前坐定的白眉老僧,僧衣半旧,芒鞋褴褛,手中佛珠却精光闪闪,双目更是内蕴神光不可直视。迎春心道竟当真是圆清大师?果然高僧不拘俗礼。迎春赶忙整衣跪下磕头行礼。
圆清大师端坐领受,适才领迎春回来的小沙弥上前扶起她。圆清大师招手让迎春近前,伸手给她把脉。迎春脉相果然平和稳健,丝毫无受惊之状。圆清大师旁观迎春举止多时,见其形容气度,心下赞许,拈须微笑道:“二小姐果然吉人天相,经此大难,毫发无损,可见后福无穷。”
迎春听罢还不如何,贾母却顿时喜上眉梢,脸上乐开了花。只因圆清大师铁口直断,向来不轻下断言,贾母慌忙招呼迎春叩谢大师吉言。迎春本就打算紧靠圆清大师这棵大树,自然顺水推舟,再次双膝跪下,大礼叩拜。
王夫人见状,推推元春。元春作势去扶迎春,趁机跪下,叩头道:“信女元春拜求方丈大师指点迷津。”哪知圆清大师突然起身去扶迎春,正好避开了元春的叩拜。圆清大师冲元春客气道:“大小姐命格极佳,富贵逼人,只需不迷本心,自可一世无忧。”
元春听说喜不自胜。王夫人下午面见圆清大师时并未得大师只言片语,如今见大师这般痛快,忍不住也想来凑趣。
却见大师双手合十行礼道:“阿弥陀佛。如今二小姐已归,贫僧先行告退。”贾母等人只得起身相送。
瓢泼大雨不知何时竟已渐止,圆清大师飘然离去。
送罢圆清大师,迎春慌忙返回院内,果见秋霜跌坐在地。迎春探手去摸秋霜脑门,一片火烫,连声叫道:“鸳鸯、鸳鸯,快请大夫,秋霜不行了!”
鸳鸯急忙应道:“二小姐莫急。方丈大师给秋霜把过脉,只是风寒高热。如今药已熬好,只等给她服下。”
“那还等什么?快去端来呀!”迎春大声道。“慢着!”贾母威严的声音传来,“都给我跪下。”
呼啦啦跪下一地丫鬟、婆子。许是被贾母气势所慑,元春也好险跪下地去,被王夫人一把搀住。
“今日之事不用我说,回去大老爷也饶不了你们。莫打量着主子平日里好言语,纵容的你们不像话!琏哥儿落水之事在前,今日竟又丢二小姐一人在荒郊野外。荣国府养你们这群蠹虫有什么用!”贾母拐杖“咚咚咚”敲在地上,震得众人心肝直颤。
“来人,先把刘婆子和秋霜看管起来,明日回府便找人牙子卖掉。”贾母发号施令道。
刘嬷嬷是元春奶娘,贾母要卖刘嬷嬷岂不是公然打她的脸?元春心中不服,杏眼圆睁,深恨贾母偏心,迎春再怎么得宠,也不过一个庶女,她可是正经的嫡女!元春气冲冲从王夫人手中挣脱,扑到贾母脚边求道:“祖母、祖母,今日之事不过元春无心之失,不干嬷嬷的事。祖母定要治罪,元春愿一力承担。”
贾母也不看元春,只冷冷开口道:“哦?无心之失?你一力承担?我若要打杀了这老货你也担着?”
元春万没想到贾母会如此说,更为贾母对她的冷淡语气所惊,瘫坐在地,再不敢言语。王夫人快步上前,拦在元春前面,只说刘嬷嬷奶了元春一场,元春不过一片孝心,绝对无意冒犯贾母。
迎春看着昏迷中的秋霜,一咬牙,上前跪在元春身边道:“祖母莫气,今日之事都是迎儿的错。全是迎儿贪玩,缠着大姐陪我出去,更一时忘形,误入树林深处,不怪大姐回来找不见我。”
众人都没想到迎春会这般说,纷纷抬头望来。就连趴跪在地瑟瑟发抖的刘嬷嬷亦忍不住抬头偷觑迎春。
迎春泰然接道:“天降暴雨实属意外,谁也料想不到。再说秋霜,本就是我的丫鬟,我吩咐她去买些有趣的玩意回去送给爹爹和哥哥,她怎敢不听?迎儿走丢又怎能赖在秋霜身上。”刘嬷嬷自然不无辜,可她的秋霜怎能平白受这牵连!
“何况迎儿不是完好无损地回来了嘛!佛门重地,积善修福,祖母菩萨也似的一个人怎能在这里动怒?祖母就当为大姐和迎儿积福,且饶过刘嬷嬷和秋霜吧!只当迎儿历劫归来,方丈大师都说了,迎儿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呢!”迎春道。
贾母听迎春娓娓道来,面色逐渐由阴转晴。迎春走丢缘由岂是这般简单。但是迎春的话四两拨千斤,一股脑把责任全担下来。既在下人面前卖了好,也解了她的围。
毕竟如今迎春平安无事,元春又口口声声无心之失,贾母没有真凭实据并不能把元春怎样。揪住不放闹将起来,不仅会坏了元春的名声,于迎春也无益处,更会加剧两房不合,着实十分棘手。
可若当真轻轻揭过,对迎春未免太不公平。贾母虽十分赞许迎春凡事留一线的做法,但又实在舍不得委屈了她,一时委决不下。
迎春看着贾母脸上神色变幻,知道祖母心疼自己,笑嘻嘻依偎上前道:“祖母,迎儿好饿呢!祖母操心迎儿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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