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凤姐啐道:“呸,让你不安好心,活该!”说罢转身欲走。却见贾琏低垂着头,迟迟爬不起来。凤姐又恐他当真摔出个好歹, 拧身跺脚,到底俯下身来。
贾琏等得便是此刻。凭他身手,便是打院墙摔落也不过疼上片刻。此时贾琏不过惺惺作态,为博美人垂怜。果然,凤姐才蹲下身来,贾琏作势前扑,将凤姐牢牢压在身下。
凤姐不及惊呼出声,便被贾琏堵了嘴。“嘘!好妹妹,求求你,千万别出声,不然我们这般模样被人看见,你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平儿本来远远坠在凤姐身后。先见贾琏掩至,平儿识趣未出声示警。紧跟着变化陡生,贾琏摔倒,凤姐被扑,平儿便要奔过去援救。
妙语一把拉住她道:“哎呦,我的好姐姐,您且由着他们闹去吧!今日他们哥哥妹妹二人不把话说清楚,可没我们的好果子吃。”平儿还待挣扎,被妙语连拉带拽拖到路口望风去了。
这边厢凤姐被贾琏轻薄,羞恼交加,抬手就要扇贾琏耳光。奈何两人距离如此接近,贾琏说话时气息全喷在凤姐脸上、颈间,直搅得凤姐心跳如擂鼓,脸红得直欲滴出血来。
贾琏软玉温香抱满怀,初尝甜头,胆子便越发大了,赖在凤姐身上,就是不肯起来。
凤姐无法,打也打不走,推又推不动,只得认栽服软,轻声细语哀求道:“有话好好说,你先放我起来。”
贾琏不依,问道:“那妹妹先告诉我究竟为何生我气?”
凤姐闻言脸便冷了下来。贾琏一看,势头不对,赶忙爬起身,再温柔扶起凤姐。凤姐起身后不及追究贾琏,先低头看她衣裙。果然新做的罗裙上已沾满灰尘,东一块西一块,十分难看。凤姐越发恼了,抬手就捶贾琏。
贾琏任她捶着,蹲下去帮凤姐拍灰。贾琏是在认认真真拍灰,凤姐到底女儿怕臊,提着裙子便往后躲。
折腾到现在,贾琏也收起了玩闹心思,知道凤姐衣裙弄脏不好回家。再看看凤姐粉面上正反五道手指印,贾琏忍住笑,牵起凤姐的手,走到旁边丫鬟接露水的小台子边,掏出手帕沾湿了给凤姐擦脸。
凤姐捶打贾琏,手都打疼了,贾琏却不躲不闪,一点儿反应也无。凤姐气得狠了,一抹脸,脏手便在脸上留下指印,却不自知。眼见贾琏的手又不老实,直袭自己面门,凤姐本还要躲,一眼看见贾琏所用手帕,便呆住不动了。
那帕子是她好几年前送给贾琏的。彼时她才学会刺绣,巴巴绣了个四不像的傻鸟送给贾琏。不成想这么多年过去,帕子颜色都暗沉了,贾琏还将它揣在怀里时刻带在身边。且那帕子乃丝帕,长年累月使用下来,竟毫无勾丝痕迹,傻鸟仍“鲜活”如初。可见使用之人如何小心谨慎,珍而重之。
贾琏趁凤姐呆愣之机,轻轻慢慢地给凤姐洗脸,眼里满满都是宠爱疼惜。凤姐怎会看不透?想起自家姑妈那见风就是雨,惯爱挑拨的性子,凤姐想着许是她错怪了贾琏。
凤姐是大方女子,之前诸般做作,也不过爱之深责之切。此刻既已看开,凤姐便直言问道:“听说你新近攀上,咳咳,你认识了昭阳郡主?”凤姐还存有怨气,想再讽刺贾琏几句,故意用“攀上”之语,又想到万一冤枉了他,便轻咳两声,改换了形容。
“昭阳郡主?是谁?”贾琏却没想那么多,脱口问道。因他就在怡亲王府见了昭阳郡主一面,哪里记得住!
凤姐以为贾琏故意打马虎眼,又要生气,贝齿轻咬,缓了一缓才道:“你既不认识她,她怎会知你名姓住处还指名道姓要到府上拜访你?”
贾琏挑眉问道:“有这等事?我竟不知!”说着贾琏偷觑凤姐神色,见凤姐醋意明显,终于明白这一上午的别扭所谓何来。贾琏正视凤姐道:“我当真不知这昭阳郡主是谁,也不曾听说她要见我。无论她从何处得知我名姓,于我,她不过一个名字。为了个陌生人,你和我生这么大一场气,可值得?”
凤姐见贾琏神色坦然自若,提及昭阳郡主的语气也确实无半分相识意味,便知果是一场误会。经贾琏一问,凤姐也觉得大好时光,平白浪费在他人身上颇为不值。凤姐知错,含羞带嗔飞了贾琏一眼,纤指戳着贾琏心口道:“谁让二爷眼色好,出趟门——”
“你再乱说!”贾琏最厌烦别人拿他容貌取笑,伸手要去挠凤姐痒痒。凤姐如今大了,再不许贾琏放肆,凤眼一瞪,贾琏便乖乖收回手。贾琏双手悬在空中,无所依凭,只得抬手摸摸鼻子,干咳几声掩饰尴尬。凤姐见状,再绷不住,粉面寒霜尽褪,“噗嗤”一下笑开来。
凤姐之笑,如银瓶乍破,珠落玉盘;又如云开雾散,彩月横空。贾琏不觉看直了眼。
正是相恨不如潮有信,相思始觉海非深。最爱痴情小儿女,嬉笑怒骂皆成景。
好容易贾琏帮凤姐把脸庞、衣裙都擦洗干净,他自个儿却还如花猫一般。贾琏却不在乎,抬手往脸上一抹,大咧咧拉着凤姐就去树荫底下的石凳上坐了。
二人隔着石桌,时不时偷偷望上对方一眼。凤姐是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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