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晓红困惑地看着胡双十。
胡双十沉吟了很久,心里盘算着是不是应该把家里的耻辱遭遇都和她说了?那简直是难以启齿的奇耻大辱啊,但想到郑晓红已经和自己回家了,有些事情是难以隐瞒住的,于是他便毫不隐瞒地说出了家里女人和黄家六虎签订的卖身协议的事情。
郑晓红听得目瞪口呆,半天才说出话来。“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呢?你的亲人们简直太悲惨了?你的两个妹妹就这样被糟践了?”
胡双十眼睛里是凄惨的光芒,说:“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还不知道呢,只是那次她们来探监时候告诉我的,这就是我这次急着回来的主要原因啊!”
确实,胡双十还不知道家里是不是已经发生了那个耻辱协议上的事情。想到这里,他更加恨不能一步回到家里。他向开车的司机说:“你倒是快点呀,怎么开得这么慢呢!”
司机回过头来,说:“我开得已经不慢了,那是你心急的缘故。你不会不希望我们安全地到达你家吧?”
终于,狐家屯的轮廓已经闪现在黑魆魆的夜幕里了。
第93章 夜里敲窗
这辆出租车是郑晓红高价租用的,不仅仅是把他们送到胡双十家,还要等着明天早晨把他们送回县城去。
已经到狐家屯的村口,为了不引起惊动,郑晓红告诉司机关了车灯,在胡双十的指引下,摸着黑缓慢行驶在寂静的村街上。但还是惹起了一阵犬吠,但那犬吠声对胡双十来说也是那样的亲切。
透过车窗望出去,尽管村街上夜色朦胧,但胡双十熟悉那村街上的每一寸印记,那是他记忆的摇篮,无论千回百转都难以抹煞的乡情。这一刻他心澎澎湃:几个月前的夜晚,他是戴着手铐上了警车,离开了这个往返了千百次的村街,本想再回到这里应该是有年无日了,可没有想到,几个月后他又坐着车回来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梦里呢?
但这不是梦,而且身边还有一个美丽的姑娘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他感触着郑晓红也和他一样激动着,温热细腻的手沁出一丝澎热来。
轿车已经停在自家的黑漆铁院门前。那是胡双十梦里多次走进的家门,此刻那两扇门就在他眼前了,眼睛里涌满的澎水。
胡双十走下车的时候,激动得身体都在颤抖。郑晓红从左边车门下来,绕过车身又站到了胡双十的身边,目光晶莹地看着她。“哥哥,到家了!”
“到家了!”
胡双十也颤着声音重复了一遍,眼角滴着一颗滚烫的泪珠。
秋天的晚上八点以后,已经是黑天很久,正值秋收的季节,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多半已经进入了梦乡,唯有少数人家还在亮着灯火。
胡双十家的上屋还亮着灯,看来还没有睡觉。胡双十上前推了一下两扇铁院门,却没有推开,里面已经上了锁。是啊,几个年轻女人守着这样一个院子,当然要早早地关门上锁了。
叫门吗?胡双十在想。可觉得叫门会惊动左邻右舍的,爆露了自己回来的行踪。他抬眼看了看不高不矮的院墙,扭头对站在他身后的郑小红说:“你先在外面等一会,我跳墙进去!”
郑晓红点了点头,轻声说:“小心点,别摔着!”
胡双十很轻巧地就窜上了墙头,一翻身落到了墙里面。没听到那条黄狗的叫声,胡双十很欣慰:看来这狗还是听出了主人的动静。事实上那条狗不久前已经死了。谁也不知道如果那狗不死的话,会不会认得这个离开家很久的主人了?
借着上屋窗户透出的灯光,胡双十看见院子里已经堆了满院子的苞米穗子,从那些苞米的数量来看,自己家的苞米已经全收完了。他感到万分惊奇:三个女人怎么会这么快就把苞米收完了呢?不知道会把她们累成啥样子呢?
下屋的偏房没有亮灯,他估计两个妹妹多半已经睡了。于是他向亮着灯的上房走去。
亮着灯的当然是东屋李二芸的房间,胡双十原先住的西屋是黑漆漆一片。胡双十心里一片酸楚:那个地方还是自己称其为家的地方吗?一个家里没有了女人,或许已经失去了家的意义了。由此他难免不想到孙娟,那个已经背叛了自己的女人,更难免不想起和那个女人度过的三年时光。一阵异样的涌动过后,还是恨。之后也在想:此刻那个小婊子在黄老六家里过得还好吗?她会好吗?守着一个太监过日子,当然是生不如死了!这种结果很解气。由此他已经不后悔做了那样的鲁莽事:把黄老六做成了太监。那是大快自己心灵的事情。
他鬼使神差地在自己房间的窗前站了一会,就挪动脚步来到了外屋门前,轻轻地用手拉了一下,还是没拉开,显然里面是反插着的。
胡双十来到了亮着灯的弟弟胡二田的窗前,向里面望去。李二芸正只穿着毛衣毛裤坐在炕头,背靠着炕墙子,手里正拿着一件孩子的衣服一针一线地缝着,深沉的大眼睛是凝思的神色。在李二芸正对着的旁边是熟睡着的孩子。
胡双十心里正犯难:自己贸然敲窗户敲门会不会吓到李二芸?一个孤身女人在家,这样的夜里突然有男人叫门,她会心惊肉跳的。
但他想了一会儿,还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外面还有一辆车和两个人呢,万一久了会被别人发现,已经顾不得很多了。
胡双十抬手开始敲窗户,同时低声叫着:“二芸,你把门开开,我是胡双十!”
屋内的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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