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到这个方面上呐!」肖文礼说。
二十二岁的姜小兰,从县人事局分配到镇机关工作已有一年时间了。她中专
毕业、未婚,长相普通不超群,父母都在乡下务农。她这次下乡包队,是由项镇
长统一分配的与肖书记俩人包龙滩大队。因肖书记常去县、或回镇开会多,所以,
基本上都是姜小兰一人在顶岗包点。她年轻、性格外向,有朝气又很随和,当地
的贫下中农都很喜欢她。
镇中学的语文组老师有三个。是东北师大还有四平师院的毕业生,都是参加
工作五年以上的教师骨干。校长接到电话后,不敢慢待,想到这是镇委书记的钦
差,又是学校的脸面大事。便把仨人中最优秀的东师大毕业生、语文组长李文友
派到村的龙滩大队。经一番自我介绍后,肖书记提出了几个方面的要
求,并在时间上要求两天内写完材料,做到能一次性上报到县委。又嘱咐大队书
记给李老师安排最好的食宿、召开各阶层的不同类型会议、座谈、走访等,凡是
李老师需要的事,一律开绿灯,提供全方位的服务。
说起这个大队书记武安阳,的确算得上南屯镇的一个人物。论家庭出身、个
人成分,他比贫下中农还苦、还低人一等——雇农出身。贫下中农只算是半无产
者,黄金无假,他武安阳是个十足成色的无产阶级。历次运动,怎么审查「五服
三代」,他连父母都没有出处。他不知何年何月从何处,又被何人把他弄到了这
南屯镇。更不用查他的爷爷、爷爷的爹了。很自然的就没有三叔二大伯、七大姑、
八大姨了。他的政治历史清白、社会关系不复杂,真乃是「小葱拌豆腐,一青二
白。」在当时,那是最香的香饽饽,可靠的可以上天、可以出国。可惜的是;驾
飞机他没有文化、出国他又不认识洋文,听不懂外语,连国语说的还磕磕巴巴。
他常常悔恨自己命不好,出生在旧社会,从小就蹲破庙、住祠堂长大。土地改革
那年,才二十多岁的他,在南屯镇北山的寺庙里打锣,已近五年多的时间了。他
在寺庙里打杂、跑腿学舌、烧茶倒水、扫院子、打柴护院等。每天看着长老们的
脸色行事,颇为苦心费力。当然也少不了挨些莫名其妙的冷巴掌,遭遇一些突如
其来的明拳暗脚,受些皮肉之苦。他在翻身农民诉苦大会上,声泪具下的控诉:
「嚼的是泪水饭、喝的是苦胆汤、脑壳被人家当做木鱼敲、脖颈给人家当做板凳
坐,穷的十七,八岁时,破裤子还露出半个屁股蛋子,想上吊都找不到一根绳子。
当年,武安阳被工作队定为了「土改积极分子」。本来,依据他的条件,完
全可以出息成一个穿制服、口袋上插金笔的「同志 的。但是,这个刚从人下人
翻身做了人上人的武安阳,没有经受住考验,在阶级立场这块光洁瓦亮、照的能
见人影的大理石台面上跌了一跤。土改工作队派他到本镇一户逃亡地主家,去看
守浮财,他却失足落水,一头栽进了象牙床,与逃亡地主遗弃的小姨太如鱼得水。
仿佛这才尝到了」翻身「的滋味,先前,对小姨太这流人儿正眼都从来不敢看一
眼,如今却被自己占有、取乐、尽兴儿。他的这种」翻身「观,当然是不被人民
政府的政策所允许的,工作队的纪律更是禁止的,是绝对不能容忍的。那个姨太
太因为向」土改积极分子「使」美人计「,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武安阳的」土改
积极分子「也失去了升格为」同志「的美好前程。否则,武安阳今天可就不是大
队书记了,起码也是个坐吉普车、管几十万人口的县团级了呢。
武安阳在工作队面前痛哭流泪,自己掌嘴巴子,打的两边嘴角都流出了血。
工作队念及他苦大仇深,悔过恳切,才保住了他的雇农成分、「土改积极分子」
的身份。「胜利果实」还是给他分得了相同的份额。他分得了四季的衣裤、全套
的被褥、两亩旱田地、一亩水田地,还分得了镇街正面的两间红砖瓦房。他唯独
忘记了,要求也应当分给他些农具和耕牛。当时,他是乐癫痫了,脑子被驴踢了!
分得了这些胜利果实,武安阳高兴的几天几夜都闭不上嘴,合不上眼。他以
为是在做梦,做着毫无边际的富贵梦。接着又眼花缭乱晕了头,竟生出一种最不
景气、最无出息的想法;他姓武的如今得着了这些浮产,就是睡着吃现成的、餐
餐都有荤腥、顿顿喝上二两,把这房子一卖,也够活上十年八年的了。如今
领导有方,人民政府神通广大,新社会前程无量,按照工作队同志大力宣传的
文件、材料来判断推算,过上个十年八年,就建设成了社会主义、进入共产主义
了呢!到那时,吃公家的、穿公家的、住公家的、要公家的何乐而不为呢!连自
己这百十斤的瘦肉型的身子,指不定也是公家的了。他每当想到新社会有如此这
般的美妙,就高兴的手足舞蹈,乐不可支。
常言道:「攒钱好比金挑土,花钱好比浪淘沙。」「坐吃山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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