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觉晓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下一秒,重新坐回位子上,拍手掩饰自己的尴尬。
“老师!”
海格反应很也不慢,直接走过去将特斯本搀扶起来,他这种处理方式,比陈觉晓老道多了。
陈觉晓这边屁股还没坐热呢,沈飞就又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同样作出要去搀扶的举动。
这倒不是作秀,而是出于对一位音乐大师的尊重。
两位主持人也适时回到舞台中央,男主持说道:“感谢特斯本大师给我们带来一曲殿堂级的演奏。”
女主持人接口:“特斯本大师已经有七十五岁高龄了。”
场上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
此刻,舞台上,所有人都站在那里,只有陈觉晓屁股挨着沙发,面部表情极为精彩。
摄影师也不知出于什么目的,给了他一个镜头特写。
电视机前的观众们看到这一幕,都下意识皱起了眉头,心说这人真没礼貌。
特斯本跟观众们打了一声招呼,在海格的搀扶下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
他的身体十分硬朗,并不需要别人搀扶,但对于得意弟子的孝心,他还是非常乐意接受的。
他脸上的皱纹很深,面部轮廓柔和,目光中也没有想象中的锐利,只透着淡淡的温和,给人很亲切的感觉。
沈飞对他的表面印象不错,作为享誉国际的钢琴演奏家,他或许骄傲,但没有直观的表现出来。这就非常难得。
特斯本也打量了沈飞一眼,温和的笑笑。对于尊重音乐,尊重自己的人,他也会尊重对方。
沈飞等他落座,也笑着退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直到此刻,陈觉晓才免除了尴尬,松口气的同时,又暗恨沈飞虚伪,奸猾,善伪装!
他急于解释自己之前的表现,脱口而出道:“每次听到特斯本大师的这首《夜雨》我都会想象自己身处在一个星星满天的夜晚,忽然间一场雨打在脸上,那干净,清新的雨滴,伴我在花园之中入眠,每一次,我都仿若置身梦境,这个梦太美了!”
两位主持人正要说话呢,被他抢了先,心里微微有点不满,但在台上,又是直播,也不好将这种不满表现出来,只能捏着鼻子听他说。
陈觉晓完全没发现自己说话的时候,特斯本与海格这对师徒的脸色,仍一脸陶醉的大拍马屁:“很喜欢钢琴在大师指下奏出了那种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声音,像是在倾诉,我觉得那一场《夜雨》很像一个女生,喜欢一个人的心情,就算是喜欢,也只能自己默默的感受雨滴……”
沈飞听得目瞪口呆,心说你丫从哪听到的这么多东西,这首曲子里哪有雨啊,这分明是在怀念一个女人好不好嘛。
其实这也不怪陈觉晓,他是学过音乐的,如果静下心来听一首曲子,不敢说多么深的领悟,但总不至于跑偏了,实在是自己刚刚的表现太糟糕,心思完全没有放在钢琴曲上,又急于辩解,这才拍出了这段驴头不对马嘴的马屁。
特斯本脸上有些尴尬,看了自己的爱徒一眼。意思是,我之前的弹奏有那么差么?
海格低声道:“这位就是李女士向我们推荐的,陈觉晓。”
他口中的李女士,就是陈觉晓的母亲,给特斯本名下的学院捐了好几架昂贵的钢琴。
特斯本脸色有点难看了,低声说:“你当时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你说他是一个音乐天才。”
海格心里面苦笑,他哪知道这孙子这么不靠谱,钢琴等级还专业呢,这么一看,连业余的都比不上。
海格与特斯本交头接耳,陈觉晓在那里夸夸其谈,两位主持人和沈飞傻乎乎的听着,场面十分热闹。
孙学良刚喝了一口酒全喷了出去,心说浙视这是在搞什么,哪找的奇葩?
主要是两位主持人不懂音乐,他们听着特斯本的演奏只是觉得好听,没听出其他东西,所以陈觉晓这位专业人士开口的时候,他们也不好打断。
对于陈觉晓的说法,他们虽然听不明白,但觉得很厉害的样子。
最后还是沈飞听不下去了,干咳一声,打断了陈觉晓的滔滔不绝。问主持人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首曲子应该不叫《夜雨》吧?”
男主持人下意识点点头。
沈飞笑道:“这就对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首曲子应该讲了一段回忆。”
陈觉晓正因为沈飞打断他而不满呢,突然发现,在沈飞说完这句话以后,包括特斯本和海格都不约而同的点头认可。
下一刻,他就呆住了。不是夜雨?特么的你个老东西在搞什么?夜雨不是你的成名曲么?曲调也差不多,无缘无故你换什么玩意儿?再说了,你这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你回忆个屁啊,你丫有什么值得回忆的?
这一次,他是丢人丢大发了。
沈飞却完全不顾他的感受,自顾自说道:“这首曲子的旋律大多人都不会感觉陌生,因为它有一种潜滋暗长的怀旧情绪,浪漫的情调很容易触动人们的神经。它能轻易填补一种空白,或者生活空白,或者心情空白,甚至梦境的空白,带给人一段淡淡的回忆。”
沈飞用的是华夏语,但特斯本带着耳麦,有翻译帮助,这段话可以让他第一时间听明白,交流起来没有任何困难。
不是沈飞不懂得外语,甚至他的口语不比陈觉晓差,与外国友人沟通并不困难,只不过,在华夏,他是主人,更应该讲母语。
特斯本诧异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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