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的南部有个湖泥山,湖泥山上有座清宁观,观里有个小道士,小道士叫做弃玲珑。弃玲珑今年十六岁了,自从四年前他的师父裴青去世后,他就一直一个人住在观中,平时给山下荷花村的村民做做法事,收些法事钱。只是平日里村子里的法事并不多,所以弃玲珑的日子也过的紧,不过弃玲珑自幼修道,粗茶淡饭的清冷日子倒也过的安逸。
这一日,弃玲珑刚帮村头王二蛋家做完他爷爷过世的法事后,信步走在街市上。
“玲珑哥哥,中午到我家吃饭吧。”一个体态微腴,肤白貌美妙龄少女叫住弃玲珑。弃玲珑摇手拒绝,道:“不了,秋水,我还有事呢。”这个少女是村里唯一的教书先生剪安先生的独生女剪秋水。
“一双瞳人剪秋水,镜水倒影故人来”,剪安这儒酸秀才在剪秋水出生的时候看丫头生的可爱,双眸清明,给她取了“秋水”的名字,还做了一首诗。剪秋水这丫头越长越好看,明眸皓齿,螓首蛾眉,一点也不像村里的那些土里土气的姑娘。因此,从剪秋水十四岁开始说媒的就踏破了她家的门槛。
剪秋水见弃玲珑拒绝,微微一笑,走得几步拉起弃玲珑的衣袖,撒娇道:“玲珑哥哥,人家知道你今天来做法事,特意做了你爱吃的莲藕羹的。”边说,边拉着弃玲珑就往她家里走。弃玲珑嘴上一边说着拒绝,一边跟着剪秋水去了。
拐了几个胡同,就到了一扇朱红大门前,剪秋水轻推朱门拉着弃玲珑走了进去。进门是一个不大的院子,院中种了一些花,不是什么名花,但都被打理的很好,可以看出种花之人的用心。走过鹅卵石铺垫的小路,到了一个不大的小厅子,厅门口挂着一片草帘,从里面传来朗朗读书声。
“爹,我回来了,中午玲珑哥哥来我家吃饭。”还没进去,剪秋水就大声喊道。
“好了,响午到了,下课。”厅内剪安给学生下了课,一群毛头小孩鱼贯而出,蹦蹦跳跳地回家去了。
剪秋水拉着弃玲珑进了厅里,厅上坐着一个面容严肃的中年男子,见弃玲珑进来,脸色一黑,道:“哼,臭小子,又来蹭吃的了。”弃玲珑嘿嘿一笑,他来剪秋水家吃饭可不是一回两回了,剪安每次都来这么一出,他都习惯了。
厅后,三人围坐桌边,剪秋水一直给弃玲珑夹菜:“来,玲珑哥哥,这是我新研制的莲藕羹,新加了桂花粉,你尝尝。玲珑哥哥,这是清水鱼,你尝尝。”
剪安看不下去,道:“好了,他自己有手,自己能夹。”
“哦。”剪秋水笑着又给弃玲珑夹了一块。剪安看着撇了撇嘴,对弃玲珑道:“你和秋水都已经十六岁了,差不多该准备婚事了吧。”弃玲珑刚吃进嘴的清水鱼一口吐出,一边擦嘴,一边连连摇手,道:“还早,还早。”剪安老脸一黑,道:“你是还早,秋水女孩子家年纪大起来是很快的。虽然你没什么出息,但是秋水喜欢你,我也不好说什么,你可别辜负了她。”弃玲珑尴尬地点头。
午饭过后,弃玲珑回到了清宁观。清宁观是个破败的小观,裴青在世时弃玲珑还会时时打扫,裴青过世后弃玲珑性子慵懒也就懒得打扫,观子也就越来越破。观中后堂,灵堂中,弃玲珑对着裴青的灵位拜了一拜,道:“师父,再过一个月就是我十六岁生日了,过了生日我就要按您的吩咐去寻找列缺,师父您放心,缔命之剑,镇派之物,我一定不会让它遗落他乡。”
午夜时分,弃玲珑在床上翻来覆去睡得不安稳,几个反复最终还是起身,冷汗湿了后背。梦中裴青临过世前的模样清晰可见,那狰狞可怖的面容比平时裴青严厉的样子更加显得可怕,尖厉的呐喊向弃玲珑声声诉说着灭派之恨,要弃玲珑去报仇。弃玲珑自小就性格温和慵懒,虽然从小就知道自己的宗门被灭,父母双亡,但是从来没想过报仇这种事。可是自裴青过世之后弃玲珑就一直梦到自己的师父催着自己去复仇,这让弃玲珑经常夜里难以入睡。
弃玲珑起身之后就难以入眠,干脆就起床走到院子中练剑。手中握着的是青竹剑,弃玲珑起手舞了一式霞光剑中的“火烧霞云”,剑光带起火势,映的夜空火红一片,宛若晚霞,绚丽非凡。一招舞尽,火势退去,弃玲珑转手再接一招灵水剑中的“苍水淼淼”,剑招中带着水意:一开始是涓涓流水,然后汇入长河变成滔滔江水,最后流入大海。弃玲珑将这一式的剑意完美地诠释了出来,从小到大,由细至阔,“苍水淼淼”就是一招不断变化,威力不断变强的剑招。
“苍水淼淼”过后,弃玲珑再接一招,一招接着一招,不断地将各种风格迥异,玄奇精妙的剑法一一使出。弃玲珑越练越快,剑身映着月光笼罩在他身边,朦朦胧胧,仿佛雾里花,美的不真实,却仍是美。
这一夜,湖泥山中靡靡剑音不断,充斥了整个山林,山虫水怪皆有所感,同为所动。
一个月后,弃玲珑下山做法事,走在村子里却听到村民都在议论最近出现了一个cǎi_huā大盗,已经祸害了十里八村的不少闺中少女,闹得村里都人心惶惶的。弃玲珑对卖包子的大妈说道:“李大妈,最近不太平啊。”李大妈拿了个包子递给弃玲珑,道:“可不是,不知道哪里来的cǎi_huā贼做尽这伤天害理的事。唉,我们做女人的都是命苦啊。”弃玲珑嘻嘻一笑,道:“李大妈那你可要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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