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文正一袭长衫,面罩寒霜,手提“吟雪剑”,大步流星的直奔云岩镇县衙,但因身形文弱,虽是手提长剑,与寻常百姓看来不过是动了薄怒的少年而已,而姬青莲依然是一身破旧襦裙,秀美的面颊依旧清冷,坦然自若的紧跟着白杨身后。
白杨本就是这云岩镇方圆百里的才俊,不但少年成名得中秀才,而且医术精湛,已然得了其父的真传,一身缟素且面色肃穆,拎着三尺连鞘长剑与闹市中行走,这分明就是要去县衙寻仇,自然引来街头众人的侧目咂舌不已。
有好事者便尾随跟上,意欲瞧个热闹,只是谁也不看好,这文弱的书生当真能闹的了县衙,杀的了县令,报的了父仇。
云岩镇的县衙门前,自有衙役腰挎钢刀,身穿浆洗干净的皂衣,却是百无聊赖的值守着县衙的大门,以防无故擂响这衙门外的大鼓,惹来县令和师爷的不快,生出借口再罚没了本就只能糊口的月俸。
“干什么的!”值守的衙役王二,遥遥瞧见了那刚丧父的白杨,手提着长剑气势汹汹的而来,不由得色厉内茬的喝道:“衙门重地,还不速速退下!”
这年头,哪里还有刚正不阿的衙役,皆是为了糊口而已,谁愿与这满腹怨气的书生以命相搏,须知刀剑无眼,倘若有个损伤,这衙门可是不管汤药钱的,届时还要自己贴钱进去,故而王二故作凶神恶煞的模样,无非是知晓这白杨乃是一介书生,借县衙和朝廷的威严,令其幡然醒悟。
稍后,召集了衙役再行缉拿,棍棒之下,定然让其知晓厉害。
包文正冷笑一声,手中的“吟雪剑”并未出鞘,隔空便挥舞出一道真气,径直朝着衙役的小腿胫骨击落,只见一道淡白色的气流一闪即逝,“咔擦”那微弱的声音传来,王二瞬息瘫倒在地,抱着双腿哀嚎不已,豆大的汗珠从面颊上浮现,那凄厉的声音与衙门口回荡开来。
“云岩县衙?”包文正抬头望着那苍劲有力的牌匾,已然在风水日晒中略有古朴之状,脱落的黑漆中显露了木纹的纹理,那两座饱经风霜的石狮依旧是冰冷无情,索性伸手运转真气,便将那牌匾摄在掌中,而后单掌推出,牌匾破空发出嗡声大作,便朝这县衙内飞去。
“啪嚓”一声巨响,那牌匾不知撞击到了何处,已然是粉碎炸裂开来,随即便远远传来尖锐的喝问声:
“牌匾?谁人敢在县衙撒野!”
“鸣锣,三班衙役何在!”
“铛铛铛”,铜锣的敲打声随及响起,簌簌的脚步声纷乱的响起,衙门内开始糟乱起来……
王师爷本就是巡视了六房后,意欲前往后庭去寻县令通禀,恍惚的看着这粉碎的县衙牌匾,随即便清醒过来,而后放声大呼,却趁机脚底下抹油,先躲避到一旁看个分晓再说。
未曾迈开几步,王师爷便突然感觉一股阴冷的气息传来,随即身躯犹如被鲸吸一般,竟是身不由己的朝后飘去,犹如牵线的木偶一般,心中更是惶恐不安,还未曾回头,便开口哀嚎说道:“大爷饶命,大爷饶命!”
包文正曾与菜市口瞧见过此人,正是随侍在县令身旁,为虎作伥的县衙师爷,便将其摄到身旁,“吟雪剑”搭在肩头,就宛如千斤之重,迫使其跪倒在地,而后冷生问道:“县令可在?”
“在的......”王师爷只觉得浑身的寒意更重,那一只手冰冷刺骨,心中惊骇之极,颤声回道,闻言之下倒是暂缓了口气,双腿仍是簌簌发抖,这少年既然追问的是县令,那就跟自家牵绊不深,想必是性命无碍了。
县衙内此刻已然脚步声杂乱,蔡典史本是这云岩镇的官吏之一,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子更显粗狂,手持一柄钢刀仓皇分开衙役,定睛一看心中不由得生寒,那地面上粉碎的牌匾本击成粉碎,那文弱的少年单手持剑,就将王师爷压的跪倒在地,分明是一身精湛的内功修为,蔡典史不过是自幼打熬气力,通晓些粗浅的刀法,心知即便上前以命相搏,也不过是以卵击石而已。
“少侠!”蔡典史抱拳行礼,面色肃穆的沉声说道:“敢问何以擅闯我云岩县衙,砸坏我县衙的牌匾,莫不是视朝廷律法如无物!”
蔡典史身负云岩镇的典史一职,却是不得不上前问话,欺这少年不过弱冠之年,便借朝廷之威意欲震慑,故而先行抱拳行礼,而后义正言辞的质问道。
包文正又怎会任由这典史拖延时间,待这云岩县衙的衙役合围,故而充耳不闻,手中的连鞘“吟雪剑”连连挥舞,一道道真气迸射开来,随着地面乍起了泥土和轰鸣声,这县衙内的衙役皆是横飞出去,大多已然被敲断了胫骨,与地面之上哀嚎连连,漫天的泥土和灰尘纷纷扬扬。
“走,去大堂之上,将云岩县衙的卷宗搬来!”
包文正手中的连鞘“吟雪剑”抵住王师爷的后背,推着颤颤发抖的王师爷,便朝云岩县衙的大堂走去。
大堂之上正中则是一副色彩暗淡的“红日跃海”图,其上的牌匾已然斑驳,以鎏金大字雕琢“明镜高悬”四个大字,那枣木三尺法桌放置文房四宝和令箭筒,法桌的左右则是红木圆柱,上嵌木联一副:“欺人如欺天毋自欺也;负民即负国何忍负之”却是分外的刺眼。
王师爷颤颤巍巍的走进了大堂之内,开口问道:“大爷,云岩县衙的卷宗堆积如山,不知您要瞧哪一年的卷宗?”
“将县令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的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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