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涧的鬼牢之中,已然不是滴水成冰所能形容,阴冷寒意几欲冻僵了魂魄,其内刑具则是花样繁多,由人间的酷刑造化而来,专门责罚九幽涧犯错的万千厉鬼,但凡提及这鬼牢,便是多年的厉鬼也会不寒而栗,惶恐万分。
与那幽蓝的鬼火辉映之中,手持噬魂鞭的鬼卒全无戾气,竟是颤颤巍巍的踌躇不前,端详着那孑然一身的纤弱女鬼,更是心悸之极。
“休要聒噪,快打!”
左疏影回眸冷冷的望着迟疑不前的鬼卒,薄怒之时自有戾气升腾,依旧是傲骨梅馨。
“统领,得罪了……”
负责行刑的鬼卒叫苦不已,但九幽涧的律法乃是九幽娘娘所立,千年以来早已根深蒂固,今日左统领奉娘娘口谕前来领受责罚,职责所在也是无可奈何,唯有抱拳行礼,色厉内茬的说道。
“啪!”
鬼卒将那约有一丈来长的噬魂鞭自手中散落,那黝黑的鞭身上倒刺尖锐,微微一抖便留有余力抽了过去,清脆做响。
“你平时就是这般行刑的?”
左疏影身躯丝毫不动,唯有那单薄的衣物被倒刺卷落,露出了那宛若凝脂的肌肤,转身之时那血红的长发随之飘动,面罩寒霜的逼视着鬼卒,戾气略有升腾,斥责的喝道。
不论是疆场之上身先士卒,还是鬼牢之中领受噬魂鞭的责罚,左疏影依旧是那
劲节竹翠的九幽涧统领,本就是九幽娘娘的股肱之臣,自当严以律己,又怎会视九幽涧律法而不顾。
鬼卒羞臊不已,却也无法从那漆黑如墨的面颊上瞧出半分,扬起手中的噬魂鞭重重的抽打过去。
“啪!”
左疏影身躯略有晃动,且有阴气萦绕扩散,那单薄的衣物再次便卷起一片,已然无法遮掩曼妙的身姿,本是羊脂的美肤也是血肉模糊,但是有些惨烈的狰狞。
烂肉随着噬魂鞭的倒刺而卷落,已然可见那森森白骨,本就是单薄的衣物也褴褛的几欲滑落下去,鬼卒早已闭上了双眼,不敢直视左统领那尊贵的娇躯,心中更是惶恐不堪,那握着噬魂鞭的手掌也是颤颤发抖。
“统领,十鞭已毕!”
鬼卒骨汗毛立,立时跪倒在地,惴惴不安的说道,今日以噬魂鞭行刑左统领,自是惊惧万分。
左疏影驻足与原地未曾稍动,自有一阵阵阴风席卷而来,与那曼妙的身姿上萦绕,本是模糊的血肉再次生长,不过数息便已回复如初,依旧是肤若凝脂,吹弹可破。
未曾转身,血红色的长发飘舞之时,诡异的笑容与左疏影唇角泛起,那青葱玉掌微微合拢,便有阴风大作将那鬼卒包裹,蚀骨**的阴风撕扯着鬼卒的魂魄,化作一道道纤细的气流,源源不断的与左疏影的掌中汇聚。
黑雾与曼妙的的身躯上萦绕,那本是褴褛的衣物再次恢复如初,本是苍白近乎病态的面颊上,浮现了几丝潮红之色,又逐渐的消散不见,举步朝走出了鬼牢。
鬼牢之中再度恢复了寂静与阴寒,幽蓝的鬼火也更显黯淡,那令万千厉鬼忌惮万分的噬魂鞭,则是弃如敝履的与地面之上……
荒芜的院落便是左疏影的居所,这院落之中粗糙简陋,皆是九幽涧中的山石堆砌而成,阴风“呜呜”做响,因空旷而更显寂寥。
鬼,一口怨气不散,故而无需果腹之物,只用采撷月华与这九幽涧的阴气修炼便可,因此莫说是天材地宝,便是一颗粮食也没有,唯一的水源便是这九幽涧的至宝黄泉之水。
梅三娘已然换上了寻常侍女的罗裙,驻足与屋舍之中守候着那床榻之上的男子,回想起不远万里相送的情谊,也是感触颇深。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王安旭也是这般的丰姿隽爽,湛然若神,那耳鬓厮磨时的温文尔雅,“**之欢”时的深情款款,早已令梅三娘生死相许,只愿此生常伴左右。
烈焰之中那恶毒的眼神,狰狞的面庞,至今思来仍是犹如一场梦魇,不寒而栗!
“他怎么样了?”
那清冷的语调传来,虽不曾颐指气使,虽不曾咄咄逼人,依旧令梅三娘身形一颤,惊惧之极。
左疏影迈步走进了屋舍之中,眼见侍女未曾回禀,便是心有不悦,还未曾开口斥责,便被那一声凄厉的尖叫声打断了话语。
“邀月!”
那床榻之上的男子猛然坐了起来,俊郎的面颊上满是细腻的汗水,凌乱的发髻披散,那一双血红的眼睛也是令人不寒而栗。
那是浓郁到了极致的杀机,随着微弱的剑意席卷开来,瞬息吹灭了那幽蓝色的鬼火;那是满满的恨意,只欲毁灭一切的癫狂;那是绝望的痛楚,那也是无助的哀嚎……
饶是左疏影历经了几番生死,历经了几番灰飞烟灭的大劫,乍见包文正这宛如独狼啸月的凄厉,也是为之动容。
“你醒了……”
左疏影美目之中的冷漠更为浓郁,三尺血红的长发也随着阴气飘舞,不动声色的说道。
包文正已然瞧见了左疏影和梅三娘当面,心知乃是一场梦魇,身上依旧隐隐作疼,却挤出了笑容,叹息说道:“一梦醒来,却是阴阳两隔,自此要与二位姑娘作伴了……”
那凄凉的笑容似曾相识,那逐渐收敛的绝望眼神,已然撼动了梅三娘的心湖,只是惧于左统领的威严,不敢擅自搭话。
“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左疏影俯视着醒转的包文正,本就是统御万千厉鬼的统领,心智自是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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