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坳破旧的院落一如往昔,与时光荏苒中双亲也逐渐的老去,那粗糙的木马因侄女和侄子的缘故,与黝黑中略显光滑,回想起儿时家境清贫,便是野菜和糙米也常有不继,哄着青梅竹马的小翠姐姐去偷家中的吃食,最后被大人捏着耳朵找上门来,着实令人不堪追忆。
包文正环视这篆刻着岁月流年的院落,与村落人的遥遥观望中,举步便朝杨家坳的村外而去。
梅绛雪携二老去玉漱山庄颐养天年了,姬青莲返回鸠磐山与修行之余翘首以盼,春三十娘与百莽山炼制妖枪不容分身,本来正是筹谋“鬼妾”九幽娘娘的绝好机会,但师尊吕三娘却是不期而至,犹如一道天堑隔绝了包文正的诸般打算。
近有师尊吕三娘携师恩强令返回峨眉仙府,责罚倒未曾放在包文正的心头,只是那时间却是拖延不起,按照春三十娘的性子,一旦炼成妖枪后,势必会前来搜寻。
正魔不两立,届时与吕三娘和春三十娘必定会有一场恶战,作为症结的包文正再想溜走,去图谋九幽娘娘必定是难如登天。
必要生个法子,先将师尊吕三娘糊弄,否则二十年弹指一挥间,被系统抹杀将成为包文正唯一的结局。
一道剑光与云海之中夭娆闪烁,淡蓝色的罗裙裹体,三尺青丝与肩后飘摇,那曼妙的身姿御剑而至,仿若一朵孤洁的莲花与空中飘然落下,出现在包文正的身前。
吕三娘肩若削成,腰如约素,肤如凝脂,那一双堪比“星眸”的双眼,仿若那剑光般凝而不散,纤眉上挑更显英气十足,虽是体态婀娜多姿,便是与梅绛雪和春三十娘相较也是春兰秋菊各擅立场,但谁又当真敢当吕三娘是个娇弱女子。
她是峨眉仙门的当代掌门之尊,贵不可言;她是当世五仙之一的青萍剑仙,为世人所敬仰;她是将《裂天剑典》融会贯通,可勾动“南明离火”的奇女子;她也是仗剑邀斗黑山老妖,最后安然无恙归来。
她像一颗璀璨的星辰,悬挂在这夜色之上,只要抬头仰望,任谁也不会忽视她的存在。
“回峨眉!”吕三娘漠然的逼视着亲传弟子包文正,仿若欲要将其看个分明,看个透彻,多年的道心却是有些黯然,甚至有些陌生。
青天剑客包文正以弱冠之龄行走江湖,堂而皇之的杀贪官与菜市口,除恶霸与大庭广众之下,引百姓拍手称快,以武者的修为与莱阳镇诛恶鬼,更领悟“以剑载情”的剑修至理,乃是吕三娘心中的得意门生,也是寄予厚望的亲传弟子,这才以天材地宝筑基,更亲传峨眉仙门的无上绝学《九步蹬天》和《裂天剑典》。
只是,这得意门生太过于桀骜不驯,甚至到了目无师长的地步,今日与杨家坳院落之中的一席话,着实令吕三娘与惊怒之中又有些汗颜,明明是不愿诛杀狐妖梅绛雪,却舌灿莲花将这诡辩这词说的大义凛然,那鸠磐上人的弟子姬青莲分明是一腔真情,却被其花言巧语哄骗,宁愿与鸠磐山苦侯。
对于这样一个资质奇高,聪颖绝伦,又舌灿莲花的亲传弟子,吕三娘心知若是不好生调教,一旦行差踏错,非但不是正道仙门之福,反而会酿成大祸。
“师尊,弟子知错!”包文正眼见吕三娘那漠然的表情,心知若想去图谋“鬼妾”九幽娘娘,就要先俯首帖耳,趁其松懈之时,才能有机会不告而别。
言罢,包文正便推金山倒玉柱,跪倒在师尊吕三娘的面前,接着说道:“师尊之名莫说是天下苍生为之敬仰,便是妖魔鬼怪也是畏惧至极,本就是以苍生的福祉为重,是弟子出言无状,请师尊责罚!”
语调与慷慨激昂之中,更萦绕着愧疚和忏悔之情,包文正叩首之后便直挺挺的跪在吕三娘的面前,那诚挚的眼神不敢凝望师尊的面颊,静候吕三娘的责罚。
“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起来吧……”吕三娘虽是余怒未消,但眼见亲传弟子跪地认错,唯有叹息的说道:“莫非我峨眉仙门便容不下你双亲,何以与那玉漱山庄颐养天年?”
包文正闻言自是从善如流,起身之后满是怯意的侧立一旁,低声回禀说道:“老父病入膏肓,不堪长途跋涉,且梅绛雪昔日照顾家父,也有缓解之相。”
吕三娘心知与生离死别之时,便是自家也是一般无二,但既然是师傅,便是传艺解惑,只能规劝说道:“生老病死本是人之常情,只要三魂七魄无恙,便可投胎转世。”
“回峨眉之时,去恒山仙门求一篇佛经,可保来世富贵一生……”
包文正自然是感激涕零的谢过,心中与几何念头之间不断地筛选,却也不知哪个借口能转圜回转峨眉仙门之行,一旦出口便是覆水难收,故而唯有先再细细揣摩,便开口说道:“师尊难得来杨家坳一次,应是不知这五十里外屈水渡,有一口吃食也算是名扬百里,不知师尊可愿移驾?”
吕三娘修道至今已少食荤腥,但欲要好生调教这聪颖绝伦的亲传弟子,已然不是闭门造车可行,须得与俗世之中言传身教,念在包文正知错之余,便颔首应下。
屈水渡两岸青山对峙,那江水清澈倒映山峦,几叶扁舟略显形单影只的徜徉其间,虽是午时过后阳光明媚,因毗邻江水却依旧有些寒意,与那简陋的木桥连接两岸之处,一杆黯淡的旗番迎风招展,簌簌生响。
屈水渡年久失修已然不再有船只停靠,自从王家老妇携从良的青楼名妓梅三娘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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