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贺镇凯一怔,他这时才忽然想起原来就听妻子说过,说这丫头从小特别喜欢顾意冬,每次顾意冬来家里玩她都特别高兴。后来高中拼命学习他还挺纳闷,妻子当时的解释是因为顾意冬交了个小女朋友,那女孩又漂亮学习又好,这丫头终于受刺激了,也闷头开始发奋学习,发誓不能被比下去。他当时只当小孩儿玩闹没当回事,没想到竟被女儿这么直接的提出来,他看着女儿红扑扑的脸蛋,心里怪不是滋味的:“哼,我觉得咱们家贺子就比他强!”
贺夕翻个白眼:“对对对!你儿子当然最好!那顾意冬第二好也很不赖吧?”贺夕坐直身体,郑重地说,“爸,人都说贤人皆有怜才之心,你瞅着他这么仪表堂堂温润如玉的样儿你就不怜惜?而且你看他年纪轻轻遭逢这么大打击,顾姨现在又瘫痪在床,你就没点儿恻隐之心?而且,爸,最主要的是,你问问你的心,你想干什么?爸你知道哥为什么那么青云直上的路看都不看一眼坚持不要从政么?他跟我说:‘人活一世,求的是个快活自在,让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快乐。而一旦进了官场,不管你原来有多么澄澈的赤子之心、伟大抱负,活到最后的人都已经身不由己面目全非,连自己在哪里都找不到!更遑论快乐或者让周围的人快乐?这样谨小慎微蒙昧混沌的人生,就是飞黄腾达了,有权有势了,可,心没了,那过着有什么意思?’爸,你告诉我也告诉哥,不是这样的,你还记得你年轻时候的理想抱负,你还愿意为信仰和正义奋斗!”
“爸,你一直在女儿心中都跟天神似的,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就当帮帮你姑娘了,好不好?求求你了,求求你了!爸爸……你答应吧!伟大的爸爸!万能的爸爸……你不答应我就不吃饭了!求求你了!求求爸爸了……!”
贺镇凯久久地坐在那里,有多久不曾这样情绪激动几乎失控,他觉得自己心脏鼓动如雷。
他们忽然想起他年轻入官场的时候正赶上改革开放,那时的变化真的是日新月异。那时自己的激情和抱负,那时自己的拼劲与干劲,当年他觉得如此荣幸和光荣可以参与到这段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翻天覆地的改革中,他的理想啊……他竟然觉得眼眶有点发胀,这、这女儿还在跟前成何体统?!
良久,他慨叹释然地笑了:“这个死丫头,说,是不是你哥教的?”那笑容却有着欣慰和骄傲。
“哎呀!那必须也有我的功劳啊!”贺夕眨眨眼圈住贺镇凯的脖子,“爸,你这是同意帮意冬了?”
“唉,想起当年的日子还真是挺感慨……其实,我真的很欣赏老顾,我相信老乔也一样。只不过,他并不适合……”
“好啦好啦,这上了岁数的人吧,就愿意动不动乱感慨!爸……你就说你是不是同意了?”
“对!同意了!”贺镇凯话声落地也像是松了一大口气,拨云见日一般。
贺夕欢呼着蹦起来,她并不知道,让父亲做出这样的决定,更大的原因其实是那个渔翁得利的位子。
可是父亲同样并不知道,在这之前他心目中单纯可爱的女儿找过顾意冬,她说:“意冬哥,如果我爸拒绝你,而我能说服我爸,你跟我结婚,好不好?”
他还不知道的是他的儿女在这段对话之前在电话里进行过另一场对话。
“哥,你说爸的软肋在哪里?我求他有用么?或者意冬哥求他有用么?”
“但凡上位者都具有一定的非凡才能,这让他们骄傲甚至自负。但凡久在位上者,习惯发号施令,这让他们顽固甚至使他们只相信自己的判断。不论你们说得多好听多动人,就凭你们是晚辈是孩子,他就不会让自己被你们说服。”
“那就没辙了?那怎么办啊,哥,你倒是说啊!”
“也许,为了显示自己的胸襟涵养,他会意思意思在一些微末小事上让步,但,这次涉及根本利益恐怕很难。但如果……”
“如果什么,你倒是快说啊!”
“小夕,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会让爸担多大风险?还是你为了针对乔家什么都不顾了?”
“哥,你说什么呢?乔家上位你以为咱家就好过了?乔家那个死丫头从此就踩着你鼻子做人,你开心了?你到底有没有办法啊?还说是最好的兄弟呢!你不是一直标榜自己多正直义气吗?!”
“我是。所以我可以自己为他两肋插刀,但我不能因为这个要求爸爸为他承担风险。”
“哥,你到底行不行啊?你要相信爸的判断能力。我就不信爸会斗不过那个老狐狸!这回钟家和那些自我标榜的正义之士都站在咱们这边,况且如果赢了呢?那咱爸不就是最有希望升的?实在不行就先捅到报社。而且哥,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看意冬哥现在都憔悴成什么样了?再这么下去意冬哥肯定垮了!”
“……如果能用他自己说服自己,我想那会有很大胜算。既不冒犯他的骄傲自傲,又能歌颂他的英雄情怀,还能彰显出他自省的胸襟……其实这中间的利弊他比咱们清楚多了,根本不用你来提。只要让他跨过这个坎就成。你就把你拍马屁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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