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慕容修云轻轻的伸出手去,第一次在她母后温暖的脸庞上感受到了那种蚀心的冰寒。
他吓坏了,他才八岁……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却飞快的行动了起来,甚至脑子里一片空白,他为仅有的被子和能取暖的东西都盖在了她的身上。
他拆毁了宫殿里唯一的椅子和破烂的书桌等,用仅剩的一点蜡烛点燃了,在她的身边升起了火。
他不知道漫长的等待了多久,因为人在绝望时,时间总是过得异常的慢。
当他的母后终于动了时,他明白了什么是喜悦,明白了什么是绝望的深渊里亮起的光明。
“给……给你……”母亲的手微微移动,从薄薄的被子下探出了手来。
手里,是一根树枝,一根光秃秃的树枝,零散的只有两片花瓣摇摇欲坠的挂在上面,当她这样一动时,那两片花瓣也掉落了。
“梅……梅花……”
微弱的声音,还有她难得的微笑,叫慕容修云愣在了原地,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梅花,或者说见到梅花的花瓣,那树枝和冷宫外那些枯槁的树枝没有区别,什么都没有,光秃秃的。
可是却叫慕容修云看到了怒放的红梅,他真的看到了,那样美丽的梅花。
那是他最后一次落泪,从八岁的那一刻,眼泪从他的脸颊边掉落后……他再也没有流过眼泪。
他的母后因为那一场重病去世了,那代表着他自由和阳光的梅花果然是真的,只是付出代价的是他母后的生命。
母后病死后,他便从冷宫被接了出来,成为一个不受宠,甚至处处遭人欺凌的九王爷。
那些过往慕容修云仿佛忘记了,但是却又好像在内心哪个深沉的角落里狠狠的记得,记得所有的事情,欺辱,嘲笑,殴打……一切他仿佛都记得。
如今,已经快二十年了,他早已经忘记了流泪是什么样的感觉,可是当他陷入这一片冰冷和黑暗时,那些记忆如同梦一般一点点的浮现起来。
他不要,不要沉浸在这些痛苦之中,那些黑暗冰冷的过往,早已经不存在了。
慕容修云挣扎着,却无法睁开双眼……身体的冰冷叫他无法动弹,这样无助的感觉他很不喜欢,但是却那样的熟悉,他总有一种感觉,就是哪一天当他这样再次沉浸在冰寒和黑暗之中时……
他也许,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黑暗中他仿佛感受到了自己自嘲的笑容,然后看到了一双含泪的眼睛,楚楚可怜的仰头看着他。
那是一个弱小的身子,在她的眼睛里没有光芒,只有绝望的深渊,深沉得叫人看不到底,那是一种比死亡还可怕的绝望,那一双小小的黑眸。
再抬头看到他的那一刻,瞬间变得如同繁星一样的闪烁,如同满月一般的光辉……
仿佛他是她的太阳,是她的一切。
“我叫锦瑟,你呢?”
小小的声音,没有恐惧,那双眼睛澄明的看着他,有一种无处可逃的感觉,他幽幽的应了一声,“慕容修云。”
慕容修云忙摇头,挣扎着猛然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我叫锦瑟。”
“锦瑟。”
当他猛然睁开眼睛时,有些昏暗的竹屋里一股药的苦味弥漫着,屋子里温度很高,他冰冷的身子感受到了。
一边的角落的空地上摆着一口铜制的大缸,里面的水还热腾腾的散发着各种苦涩的药味,慕容修云的鼻尖似乎都被这苦涩的味道充满了。
他幽幽的起身,回忆一点点的清晰。
他没有穿衣服,完美的身体曲线,一点也看不出穿着衣服时那高挑得有些清瘦的感觉,他的身体很结实,却浑身都是苦涩的药味。
“醒了?”清竺的声音响起时,他幽幽的从床边的另一侧爬了起来。
衣衫有些凌乱,歪斜着露出他精致的锁骨和结实的胸肌轮廓,他的头发披散着,慵懒的搭在肩上,揉了揉迷蒙的睡眼,双眼还有些疼痛。
几乎一夜没睡,在天亮时不知不觉的扑倒在慕容修云的身边睡着了,感觉才睡着而已,就被他吵醒了。
慕容修云转眼淡淡的看了从身边起身的清竺,没有丝毫的表情,从一边拿过自己的衣衫穿好,才冷冷的道:“一醒来就看到身边睡着的人是你,可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清竺慵懒的打了个哈欠,幽幽的道:“这就是你对救命恩人的感谢?这就一张床,难道你还想自己的恩人睡在地上,更何况,哪怕是你想要以身相许……本大爷,也没这个兴趣。”
清竺的话换来慕容修云一个冰冷的眼神,他倒是根本无所谓的伸了个懒腰。
慕容修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快速的系好了自己的衣衫,眯了眯眼睛,看向窗外道:“已经天亮了,我该回去拿走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下次不要再忘了时辰了,冬日快过去了,可不要让自己好不容易得到了这个天下,却没命消受了。”清竺拉了拉自己歪斜的衣衫,看着慕容修云大步的离开了茅屋。
他走到门前,又顿了顿身影,没有回头,外面的雪光将他的身影衬托得高大神圣,他轻声道:“谢了。”
说罢,大步离开了茅屋。
“各取所需而已。”清竺懒洋洋的笑了起来,但是没人听到他这一句话。
清竺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瓷瓶。瓶子不算小,还有他温热的体温一般。
起身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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