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耐寒,遭着这种大寒年,不死才怪。
但别乎里不信邪,这几十年一直都在死了抓,抓了死,又再抓的死循环。
天行小时候听很多老牧民说,冗昌的那种反常天气在几百年前才出现,好在
当地人到现在已经适应了。
听到都脱木的话,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已是松了一口气,对刚刚回到浮
黎城时的计划也有了三分信心。
一行人把马匹栓在一块儿,轮换休息了一夜,翌日再次出发,又经过四天堪
称奔命的飞驰,终于抵达了目的地——上柎城。
「这里就是古代高国的都城?」看着北门外城墙上鸾跂鸿惊的两个大字,都
脱木发出由衷赞叹,别看他一脸络腮胡的老样,其实三十岁的生命里还是第一次
到冗昌来。
当他感慨过后,才发现天行他们已经先行通过门关进城了,这才急急跟上去。
天行让其他人先在客栈休养,自己则是步行前往城南的指挥帐。他这样急,
也有一半原因是不敢面对帕台难,huàn_qī的提议他万万不能接受,之前都一直推脱
着,能拖就拖吧,实在不行就把那个秘密说出来……。
帕台难一路也疲了。并未察觉到好兄弟天行的窘迫。
一顶普通的大帐中,昊?克伐宁赫正在盯着壁挂的一副地图发呆,其上,冗
昌的所有城池里,已有十个被北辰夺回。
一想到马上就会有第十一、第十二个城池要丢失,他就想要仰天长啸,然后
冲出去和那些两足羊杀个痛快,情绪让他的表情开始扭曲,黝黑的脸却让这种变
化有些喜感。
正在这时候,一个轻铠无盔的沁族士兵走了进来,单膝下跪地禀告,「大挪
然,四挪然到了,在外面说要见您」。
来得这么快?昊?克伐宁赫心里咯噔一下,却是忽然怒斥,「你个蠢才,我
们兄弟见面,还用得着通报吗?滚出去自领一百杖责」。
看也不看这个兵,他转身就大步走了出去,只见一个年轻人站立在帐外一丈,
只比昊矮上两三寸,也要瘦上许多,除外一双淡蓝色的眸子,他们的确有四五成
相似。
「老四,这些年我经常想你,你终于无恙归来了,真是大神保佑!」他大大
方方地走上前去,紧紧拥抱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我也是。希望这次咱们能同仇敌忾,把那些明族军队都驱逐出去。」
好半天,天行才轻笑说话,并不是因激动,而是惊讶,自己和这个强壮如牛的兄
长压根没什么感情,怎么会有经常的思念?。
「先不说这些,看你这副舟车劳顿的模样,一定累了吧,进来喝奶茶,有什
么事慢慢说。」说着,昊就领着天行进了帐内。
一晃眼到了下午,还是在昊的指挥帐里,十几个主将先后而至,他们最小的
二十八,最大的六十四,挨个盘腿坐下,脸上都是说不出的沮丧。
五大三粗、一身腱子肉的呼噶蔑罗第一个发现,此刻大挪然旁边多了一个挺
秀气的年轻人,他还不认识,顿时令他把战事不利的火借故发了出来,「你是什
么东西!军机会场也敢进来」。
回答他的,却是当头一句暴喝,「放肆!你眼睛瞎了不成!这是从东土万里
而来的四挪然,给大家带来救场之策的」。
昊怒气冲冲的看向呼噶蔑罗,顿了顿又说,「来人,把这厮拖出去踏杀了」。
草原上的民族流行一种刑罚,就是把人装进袋子里,被乱马的蹄子踩踏而死。
即为踏杀。
呼噶蔑罗以为大挪然是来真的,惊惧之下便想下跪认罪。
没想到,天行已经面露不忍,对大哥好言相劝,「何必呢,他也不是故意的」。
「既然四挪然大人不计小人过,就饶这泼才一顿吧。」昊的话说完,呼噶蔑
罗才隐秘地长出了口气。
满头白发的乃摩是个人精,看这个一身白衣的挪然像个游侠,又如此宽容,
怎么都不似杀伐果断的将才,他能有何方法拒敌?。
毕竟活到老学到老,做人也应该不耻下问,乃摩于是试探地说:「这次南狗
无耻,趁北方雪兽为祸悍然出兵,原本么,我们最多能有三十万人作战,但一边
需要防御雪兽,抽动不得。此处的十五万部队虽然不算弱,可南狗装备精良,二
十万将兵已让吾辈只可望洋兴叹!不知挪然有甚妙计?」。
昊也将目光看向旁边的这个弟弟,心里是左右为难,要是天行有办法……那
格汗的位子不就……可要是没办法,南方人有了冗昌作为跳板,十有八九会再来
一次万年前那种大屠杀,把草原的子孙几乎赶尽杀绝……。
天行不成想有人会这样单刀直入,愣了愣,很快就指着自己面前,他所指的
桌面上,摆着一个刻有经纬度的圆形青铜盘、一根苍鹰的尾羽、一碟马血,这些
是之前他让大哥为自己寻来的。
「各位且看。」天行从腰间解开酒囊,将里面清澈的湖水倾倒于铜盘上,水
流汩汩而下,漫过铜盘、经过桌面、落到地面。一直倒了四分之一,他又将剩下
的水倒入马血碟子中,左手拿起羽毛蘸了红色的混合液。
只是看他用羽毛将湿淋淋的铜盘表面曲曲折折地刷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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