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的行动,虽然是以他为首,但真正制住柳老爷的是陆明夷。所以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称他一声看戏的都不为过。
但人家前头刚表白完,妹子一翻脸就不认人,陆益谦还是老大过意不去:“四妹,别这样说话!”
他的意思是让妹妹对盛继唐客气一些,可陆明夷却误会了:“哪怕是路边的乞丐流氓,我都可以好好说话,对仇人就没这个必要了吧!他刚才可还想把我们全家的血放干呢,其实现在也没改主意,不过暂时做不到罢了。”
虽然转眼从高高在上发号施令的人,变成了阶下之囚,柳生斌却没有半分沮丧。边喘着粗气,边哈哈大笑起来:“好好……陆良辅,我再说一遍,你当真是生养了几个好儿女。特别是这个小女儿,能言善辩,又杀伐果断,胜过不中用的男儿千倍。贼老天,你实在是不长眼!像陆良辅这样的,合该断子绝孙才对啊!啊……”
他笑得惨痛,喊得决绝,叫人不寒而栗。陆太太忍不住了:“照你所说,我家老爷果然是对不起阿菡姑娘,可你要替她报仇,当年为何不行动?非得拖上这许多年。如今时过境迁,你算计我陆家满门,焉知不是私心作祟!”
现在这个情况下,说什么柳生斌都能当做风过马耳,唯独报仇二字是不容亵渎的。当即不顾脖子上的伤,瞪大了一双眼道:“你以为我不想?当年他身在国外,别说杀他,就算把他揪到阿菡的坟头前忏悔也做不到。否则我早就干了,何至于眼睁睁看着他过了几十年的舒心日子。”
其实,颠来倒去就是这些事,翻不出什么花样来。而人心自来是有偏向的,否则就不会有帮理不帮亲的说法。陆明夷承认,在听完方羡菡的故事后,她曾经对柳生斌产生过一丝同情。他阴险的手段,毒辣的计谋心,在痴情的光环映照下似乎也显得没那么可恶了。
但是一想到前世陆家的下场,自己的下场,再想想这辈子如果没能及时识破他的阴谋,一切又会重演,陆明夷就把那一丝怜悯连根拔除丢去了爪哇国。
“柳会长,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有理啊?”盛继唐老老实实地旁观了一场,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你要知道这个世界除了情以外,还有一个法字。虽然陆老爷自己也承认有负阿菡姑娘,可罪不致死。不管按大清律,还是如今的法条,都入不了刑,顶多是道德上受些谴责而已。真恨的话,你怎么不去趁着前几天我订婚的日子去炸了华懋饭店?陆家的姻亲故旧都在一块,炸成碎片,什么血海深仇都得报了。”
陆明夷听得一身冷汗,这位大哥说起话来真是生冷不忌,那里头除了陆家,可还有他盛家的亲戚好友呢!
然而盛继唐却一点没察觉,越说越起劲:“你方才说为了阿菡姑娘终身未娶,那孙晓倩是怎么回事?敢情你觉得只要不娶就行,养上几个情妇倒不碍的。你也不用强调她只是个棋子,那棋子的肚子里还怀着你的骨肉呢!装深情,你也得装得像一些,否则不过是又做婊/子,又立牌坊而已。”
“说来说去,你也是因为被逼到了死角,不得不摊牌。要是能继续隐藏,恐怕你还是会像阴沟里的蛆虫一样,只敢在暗地里捣鬼,永远见不得光!”盛继唐唇舌如刀,刀刀都割在要害,比起柳生斌脖子上的伤口可要命多了。
陆益谦很担心柳会长会先被气晕过去,而魏五则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再次打定主意绝不能得罪九爷。
旁观者尚且有此感慨,更不用说当事人了。陆明夷明显感觉人质的身体一阵颤抖,半晌没说出话来,暗道不好,别是刺激过分了吧!赶紧打断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叫护院们退开,等我们出了府自然会放你。”
“然后呢?顺便叫警察厅把我抓了,再把我家抄一抄?”柳生斌的嗓子已经哑了,听起来如夜枭般怪异。
她确想趁胜追击来着,只是时机不对,陆明夷不无遗憾地说道:“抓了你有什么用?就算警察厅肯采信我们的口供,你也顶多算个绑架未遂,活动几下就能出来了。不过既然彼此撕破了脸,也就不用顾及什么。你如果还想对付陆家,尽管坦荡荡地来好了。陆家并不是没有还手之力,且看谁能笑到最后罢!”
结果就是,柳会长虽然没能一举干掉仇人,脱身却不成问题。对于陆家来说,敌人由暗转明,以后不管是进攻还是防守都有迹可循,也是好事。
“行不行一句话,你实在想不开我也没办法。只能先杀了你,我再去自首,自卫杀人判个几年也就出来了。反正我年轻,熬得起!”陆明夷很简单粗暴地总结道。
虽然粗暴,却是有理的,柳生斌垂头默默想了半日,带着几分不甘:“你保证不会暗害我?以信业银行对实力找两个杀手是不成问题的。”
“别把自己伪装成羊羔了,堂堂沪北商会会长,家大业大的。养得起打手,雇得起护院,还怕暗杀么?”陆明夷禁不住冷嘲热讽道。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两边都是有身份的人,又不是街头混混。既然彼此心知肚明,自然么这么容易被害。
只要冷静下来想想,这是很容易想明白的,柳生斌似乎被说服了,对护院们喊话道:“你们先全部退出去!”
那些人都是领薪水的,自然乐得化干戈为玉帛,动作极快地撤出了敞轩。没了那些在眼前挥舞的大棒,人的精神都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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