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姨提出的请求很突然,乔棉和肖让都愣了。
他俩面面相觑,彼此交换眼神后,乔棉说:“阿姨,谢谢您的好意。我们贸然打扰,会影响您的正常生活和休息。”
“没事,不急,你们慢慢考虑。等排队买到鸭子,你们再给我答复也不迟。”阿姨笑笑,掏出手机拨电话,“喂,老头子,你做几道拿手好菜,我请了两个客人,中午到家里吃饭!”
盛情难却,所以乔棉和肖让最终接受了阿姨的邀请。
两人提着一品香卤鸭的餐盒,稀里糊涂地跟在阿姨身后,沿红砖小路走进文桓市一处幽静的所在。
二十几年的人生经历,他们从未到陌生人家里吃过饭,今天是头一回。
行至胡同口,肖让抱紧乔棉,和她咬耳朵:“宝宝,你确定以前不认识这个阿姨?”
乔棉一脸无辜:“嗯,我确定,撒谎是小狗。”
路过便民果蔬店,乔棉叫阿姨稍等,肖让则跑进去买了两个体型超大的柚子和一个价格不菲的热带水果果篮。
“这俩孩子,客气什么?一顿家常饭而已,不过是多两双筷子。”
阿姨虽是语带埋怨,心情却是万分高兴。
她领着乔棉肖让进入一条更窄的巷子,推开由西往东数第五户的院门,大声喊道:“老头子,在哪儿呢?快出来,客人到了!”
一位身材偏瘦的老年男子走出院子东北角的厨房。他五官端正,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白围裙里是石青色的短袖衫裤便装。他的银发,不杂一根黑发,乍看上去如雪一般白得很彻底。
乔棉双腿酸胀,坐飞机血液循环不良的后遗症还未消失,可是眼前这位男子却令她精神大振。
“杨伯伯?真的是您!”
乔棉在望月楼的后厨长大,杨老板待她如自家孩子,她也常到杨家做客。
时过境迁,杨老板搬了家、一头黑发变为雪白,乔棉也不再是当年那个沉默寡言的小姑娘。如今重逢,她心中五味杂陈,酸甜苦辣咸,一股脑涌上心头。
因为这声呼唤,望月楼前负责人杨老板,立刻认出了乔棉。
“小棉?没想到还能看见你……来,进屋坐,进屋坐。”杨老板激动不已,一边掀开客厅的竹帘,一边感谢老伴的无心插柳柳成荫,“老太婆,你知道吗?她就是我说的乔师傅的女儿,小时候总躲在后厨削土豆皮的乖孩子。”
阿姨拊掌大笑:“难怪我看着面善,原来是旧相识。”说完,阿姨热情地拉住乔棉的手,将她带到客厅里。
落座以后,肖让忽然摸摸乔棉的头:“小可怜儿。”
她来不及说话,他已然起身去帮杨老板倒水沏茶。
乔棉暗自郁闷:我怎么成小可怜儿了?削土豆皮顺便练习雕工,还品尝了不少厨师叔叔阿姨们研制的创新美食,一点都不可怜好吗?
杨老板的妻子姓李,乔棉尊称她李阿姨。
菜上齐了,大家入席。李阿姨为乔棉和肖让斟满果汁,杨老板则喝陈年老窖的高度白酒。
“小棉,难得相聚,我们先干一杯!”
“好!”乔棉与杨老板碰杯,喝下果汁后她问,“杨伯伯,我冒昧问一句,听说您办了退休手续,但是没接受望月楼的返聘,是薪酬待遇没谈拢吗?”
杨老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放下酒盅叹了口气。
“唉,望月楼正在和一家餐饮集团谈合作,对方入股51,只保留十六道所谓御膳房的菜式,其他菜式全部撤销。依我看啊,改变是好事,可不能乱改。他们想返聘我回去坐镇,是借着我的名声笼络这些年的老顾客回头客,我没答应。”
李阿姨放下筷子,详述事件原委:“那家餐饮集团,初来乍到时财大气粗,谁承想投资投到一半变卦了。望月楼菜谱刚改完,账上没钱,新菜式老顾客又不认可,不得已老杨只能重新出山。”
“我也没做什么丰功伟绩。”杨老板自谦道,“回去帮他们重新修订了菜谱而已。”
李阿姨又说:“我家老头子信奉和气生财,与人打交道向来是细声细气,顾客碰瓷找茬他也不发火。唯独这次,他差点和望月楼的新经理拍桌子。说到底,谁也不愿当别人的棋子。在这件事情上,我支持他!”
希望的种子,于乔棉心头生根发芽。
她敏感地捕捉到话题中的关键点:“杨伯伯,一品香卤鸭的配方,您从哪里找到的?”
杨老板很是诧异:“小棉,你不知道?卤鸭的方子是王骏给我的,他说乔师傅生前叮嘱过他,这道菜好比千锤百炼的钢材,必须用在刀刃上。所以,王骏拿它出来救急,帮了望月楼的大忙。”
王骏是乔谆易的师弟,也是唯一的师弟。一听他的名字,乔棉倍感亲切。
“王叔叔现在在哪里高就?我这次回文桓市,有两个目的,除了调查一品香卤鸭的配方,还想跟我爸爸昔日的师兄弟见一面。”
杨老板为自己斟酒,再次举起酒杯。
“别急,孩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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