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萍白天在家里陪自己的父母,晚饭后则来旅馆里和王天齐在一起,帮他分
析情况。他到底还是不熟悉中国政府里面的运作细节和一些术语,许多东西没有
张萍的解释他看不明白。
因为张萍每天都是后半夜才家,她父母起了疑心,问她是不是有了外遇?
她解释说自己是陪伴一个「美国的王先生」来省城办一件要紧的事,可是她父母
不相信。她只好让丈夫谢蒙打电话给她父母,他们这才放心。
那天她和王天齐有些暧昧,但是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第二天再见面时她很
不好意思,好在王天齐也没说什么。她除了给王天齐当参谋,还从自己家里带来
许多好吃的东西,在旅馆的微波炉上热了给他吃。她还将王天齐换下来的衣服拿
家去洗。不巧她母亲早上起来从她带家的东西里翻出了男人的内裤和袜子,
心里马上又是疑云满佈。不过这次她只是深深地叹息了一声,没有再跟女儿说什
么。
王天齐现在已经知道了纪委那些办案人员的目标和思路,他们没有对陈玉玲
说实话:领导上根本就没打算轻易放过她。他们怀疑陈玉玲极有可能是美国派来
的间谍,因为她在国外住了二十多年,又跟美国住中国大使的夫人伊梅尔达的关
系很好。可是他们又找不出任何证据,只好先稳住她,转而从秦副省长那里下手。只要他们往国际间谍这方面追查,恐怕陈玉玲一两年之内都脱不了身。
还有令王天齐更为吃惊的事情。那个赵副厅长是个女的,虽然年近五十了,
但是长得极为漂亮。她动坦白说跟秦副省长睡过觉,不过只是她自己说的,无
人作证。她丈夫已经退休,去年和她儿子悄悄地移民美国了,因此她是个典型的
裸官。
王天齐从电信公司的记录中发现赵副厅长被捕前曾用手机给一个在美国的电
子邮箱发送过信件。省政府的系统里有赵副厅长的所有信息,包括家人的信息。
王天齐用她丈夫儿子的名字和生日作密码,试了好几次以后果然成功地进入了那
个邮箱。那是她丈夫在美国註册的邮箱,她发的那条短信还保存在邮箱里。
赵副厅长在她的短信里叮嘱她丈夫,要他给她的一个在一家国营工厂做保安
工作的远亲寄去一万美元,说那个远亲替她保存着一些重要文件,关键时刻要靠
这些文件来救她的命。她的短信中还有那个远亲的详细,在离省城一百多公
里的一个小城市里。
王天齐想,说不定这些文件可以帮玉玲姐和她丈夫摆脱困境。他马上要去找
赵副厅长的那个远亲,就是抢也要把那些文件抢来。张萍当然也要一起去,他们
连夜开车往那个小城市赶去。张萍这些天来和王天齐相会都是开着她父母的车。
到了地方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那是一栋即将拆迁的破旧楼房,里面的住户
都快搬完了,大概就剩下少数几家人还没搬走。赵副厅长的亲戚住在三楼的一个
小单元里。他们上前敲门,没有人答应,看来是没人在家。
王天齐等不及了,就用他从五金店买来的工具将门锁撬开了。外间是客厅和
厨房,还连着一个小卫生间。看起来空空的,似乎不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王天
齐进了里屋,从书架到抽屉到床头柜,一处一处地仔细搜索,张萍退出门外替他
把风。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终於在床底下找到了一个硬纸盒子,里面有一个信封
和一些像是财务账目的文件。有的文件上还印有省财政厅的字样,肯定就是赵副
厅长所说的那些东西了。王天齐看看屋里再也没有其他看起来重要的东西了,就
拿着那个纸盒子从里屋走出来,准备把它带旅馆里再仔细研究。
他刚走到外间,耳边就响起一阵风声,一根木棍重重地打在他的头上,将他
扑通一声打倒在地,昏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王天齐醒了过来,觉得头上脸上很痛,身子也动弹不得。他睁
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被绑在一个木头椅子上,张萍也被困住了手脚,坐在地上
,嘴里还塞着毛巾。旁边站着一个身高一米九以上的彪形大汉,正在用一根皮带
在他脸上抽打。张萍一脸焦急,但是她嘴被堵住了,什么也说不出来。她的身子
不停地扭动着,脸也涨得通红,
王天齐心想:糟糕,只怪自己太大意了。赵副厅长在邮件里明明说了她那个
远房亲戚是个复原军人,又是当保安的。自己竟没有想到他是在值夜班,随时可
能下班家来。
这时那个彪形大汉说话了:「你是什么人?谁派来的?」他又接着说:「快
说实话,我不会问第二遍的!」
王天齐正在考虑该怎么答,那人似乎等不及了,飞起一脚踢在王天齐的胸
口,将他连人带椅子踢飞,撞到墙上,连那木头椅子都被撞散了架。王天齐重重
地倒在地上,胸口一阵剧痛,眼里直冒金星。
这时张萍急得要命,可是嘴被堵住了,没法开口。刚才她在门外站着给王天
齐把风,因为这几天帮着王天齐分析案情她太累了,就坐下来靠着墙休息,谁知
竟迷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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