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非凡,原来这大堂之内不知何时来了个伶牙俐齿的说书人,唾沫横飞,妙语
连珠,不但成为了整个大堂关注的焦点,连二三楼的雅座内都时不时探出好奇的
脑袋。
「要说这四皇子,双目炯炯,神光迸发。手上一柄青云剑上下翻飞,追云赶
月,流光溢彩。于三四名绝顶高手包夹之下悠然自若,浑然不惧……那祸害李羌
见事不可为,竟跪倒在地向四皇子投降,那真是,涕泗横流,双股战战。四皇子
低头一看,嚯,这大皇子身下竟已多出一滩水渍来!」
讲到这里,全场哄然大笑,有粗野之人敲着桌子来表示喝彩,就算是那些端
庄典雅的小姐们,也不由得掩面轻笑。可怜这李羌已经事败身死,却还逃不过这
些说书人的口舌羞辱。不过这也难怪,如今李阙眼看着要登基为帝,赞扬他的英
明神武,贬低他的敌人的故事自然不会受到官府的任何限制,反而是多多益善。
而百姓们呢,也乐于听这些新奇的段子。如此一来有求有应,京城之内关于
李阙的光辉事迹可真是越传越多,至于真实性如何?大家也就听了一乐呵,没有
谁真地在乎。
「诶,你说这皇上为什么这么着急着把这位置禅让给太子呢?他就不怕太子
过于年轻,处理政事缺乏经验吗?」一番大笑过后,提起太子李阙这个话茬儿,
大堂内又多了许多议论之声。
「张兄,这你可就不懂了吧!我看这陛下让位给太子,未必就那么心甘情愿
呢!」旁边有对时局更加敏锐的,不自觉就想在友人面前炫耀一番。
「李兄,小声点,这话可不能随便说!」
「没事儿,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据说啊,是这太子爷在陛下的寿宴上使
了不少手段,逼着陛下表态呢!」
「哦?还有这事?不知李兄又是从哪里听来的,快给我讲讲?」
这几人谈到此处也不由得压低了声音,但从他们眉飞色舞的神采间可以看出
他们议论的热烈程度。
而此时,就在他们不远处,正坐着一个身穿玄青色遍地金锦衣,风度翩翩的
公子哥。从那说书人的一番精彩表演开始,这位公子就是全场少数几个没有笑的
人之一。更有甚者,他还皱起了眉头。而四面八方传来的议论之声更是让他的脸
色越来越难看,似乎随时就准备拂袖而去了。
「公子,这些市井之人真是粗鄙不堪,什么话都敢说出口!要不然我待会派
几个人把刚才那个说书人抓过来,狠狠教训一顿?」边上的下人感受到主子的情
绪,讨好似的说道。
「混帐东西!」那人不说倒好,说了以后却激起那公子更大的怒火,转身就
把杯子里的酒水直接泼到了那下人的脸上,「我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这里是京
城,不是我们南州!要是我们一旦被那李阙抓到任何把柄,恐怕这辈子都没有机
会再回南州了!」
若是有南州的上流人士在此,一定能够认出这个正在发火的公子爷是谁。
南州少帅——扶飞鹏!
太祖立业之初,为了奖赏功臣良将,经过深思熟虑,还是分封了一批异姓诸
侯王。不过却立下祖训,除了这批诸侯王之外,此后再也不允许异姓分封到地方
为王。于是这几位太祖时期分封的诸侯王就成为大梁国开国到现在仅有的异姓诸
侯王。沿袭到李宿这一代,这几位王爷坐镇一方,世代沿袭,势力已经发展得极
为庞大,甚至有渐渐脱离中央控制之事态。
而南州王扶亥则是其中的领军人物。
南州位于大梁国领土的西南端,常受到西南夷人的侵扰,因此民风剽悍,民
众多习武艺。而分封到南州的胡姓一族从一开始就一直不停地与西南夷人做斗争,
渐渐通过收编夷人,以夷制夷的方式培养出了一只夷族与华夏族混杂的强力军队。
因夷人习俗喜好在出征时于头上插白羽以示军威,这批夷夏混合的军队便被
唤作「白羽军」。
拥有白羽军的南州王一脉于是逐渐成了诸侯王中势力最强劲的那一批,昔年
真腊王率五十万大军进犯大量,被白羽军打得丢盔卸甲,溃退七百余里,一时之
间南州王一脉威震天下。
到了李宿这一代,李宿忧心于异姓诸侯王已成尾大不掉之势,一直有削藩的
念头。于是向几位藩王提出派子进京为质的要求。而这扶飞鹏,便是现今的南州
王扶亥之子,当年曾经在京为质十年。
而就在这十年间,天下之势风云变转,南方的异族在大梁多年的打击之下逐
渐式微,而北方的匈奴强势崛起,成为大梁的主要外患。在此局势之下,腾出手
来的南州王扶亥开始生出许多小心思。可是儿子身在京城,让扶亥感觉如鲠在喉,
便授意扶飞鹏想尽办法返回南州。
能够说服李宿改变心意放扶飞鹏回去的人物并不多,前太子李羌正是其中之
一。扶飞鹏密会李羌,二人可谓是一拍即合。扶飞鹏需要借用太子的话语权,而
李羌自认为把扶飞鹏放走就能将南州一脉势力收为自己在地方上的强有力支持,
一旦中央局势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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