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玄侧耳听着里面的说话声, 扯扯嘴角, 面无表情地想下回出门绝不能把这只鸟再带着,没得膈应他。
梓妤到了宫门口下马车, 早有人拿好许嘉玄的朝服来到宫门,让他在马车里更换。
她的诰命服礼部还没有送来,如今简便的一身外出衣裳,倒也不犯什么忌讳。
等到许嘉玄撩着袍摆下车来,两人便留下一应跟随的, 进宫面圣。
过了宫门, 梓妤被他突然伸来的手稳稳牵住, 他大刀阔斧的步子压着与她同步,是在迁就她。
梓妤看着前方的绿植红墙,眼底的笑意如同清泉在静静流淌。
明德帝这会就在乾清宫批着折子。
河南雪灾款项的事情虽然查清,但去岁不止河南一处受了灾,这让他就警醒, 命内阁再查其它几处有赈灾的州府。
他准备严查一回,看看是不是还有人在这些款项中贪墨。
他满脑官司, 就听到梓妤来了正等召见。明德帝上刻还在看折子, 下刻就丢下笔, 高兴得站了起来。
戚公公此时低低咳嗽两声, 激动的明德帝就一板脸,想到此时还有许嘉玄在,只好再端起帝王威严的面孔坐下,受了夫妻俩的礼。
听着女儿在下头说什么叩谢隆恩的时候,明德帝心里不好受,强忍着让两人平身,喊了赐座。
明德帝居然留下两人,像是有什么要长说的样子,许嘉玄一颗心微沉,直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
但明德帝一句话也没有与梓妤说,只是问他成亲后如何,威武侯身体如何,闲话两句家常。
梓妤坐在一边,双手交叠在膝盖上,垂着眼眸看自己指尖,安静端庄。就是臣子的恭谨。
许嘉玄暗中打量她几眼,她这种对明德帝的态度决对不是装的,更觉帝王腰间香囊的来历奇怪了。
梓妤不方便说话,明德帝其实也不多想跟许嘉玄说话。
两人是君臣,平时又没少见,有什么好说的,不过就是为多留女儿一会,多看一两眼。
这么只拉着许嘉玄说家常也不是办法,明德帝最后一拍膝盖朝许嘉玄说:“朕正好要去皇后那里,你们也一快来吧,皇后昨儿还在朕耳边念叨你媳妇呢。”
其实哪来的念叨,皇后这两天就只焦虑太子的事,担忧得连晚上都没能闭眼,就守在太子跟前。
而太子昨日在乾清宫侧殿歇了半日,就搬到后边空的殿宇中暂住,皇后多半也还陪在那里。
戚公公是个人精,自然听出帝王醉翁之意不在酒,眼珠子一转提醒道:“陛下,娘娘去了景阳宫,乐平大长公主殿下刚不久也进宫来探望。”
经提醒,明德帝才想起来姑母也进宫这事,却也正中他下怀,便说道:“这正好。陈老诰命和姑母是知交,梓妤应当见过。”
梓妤被点名,朝他福一礼,恭敬回了个‘是’。
明德帝嘴角扬了扬,带着夫妻俩摆驾景阳宫。
许嘉玄却是注意到帝王嘴里那声梓妤了,妻子的闺名从帝王口中喊出来......似乎还带着谋种亲昵的味道。
他跟在明德帝身后,狠狠地皱起了眉头,一看身侧的佳人,神色再是淡然不过,仿佛对帝王直呼自己闺名没在意。
他神色不明,心头莫名憋得慌。而随着明德帝走动,他腰间香囊下边挂着穗子被风吹得往后飘,细细的流苏就像是鞭子似的,一下一下打在他心里头,让他不住去想这件事情里的古怪。
梓妤当然看到明德帝就戴着自己送的香囊,心里也有些小复杂。
当时急着做样东西表心意,当然是绣简便不费时的,于是就绣了个香囊,倒是忽略许嘉玄会常见到帝王,以及明德帝会时常佩戴。
不过她也只是小小纠结了片刻就又淡然了。
世上没有永远的秘密,只要她不脱离许家,许嘉玄总会有知道的一天,估计他已经发现异常了。刚才他视线就落在那香囊上,还暗中打量自己。
她就觉得他瞧见了也好。若是他能暗暗去查,说明对自己是上心的,或者他还真能查出来些蛛丝马迹来。到时他朝自己要解释,她大方承认并没有什么。
他若是不查......那这事她更不必当回事了。
三人各自有心思,景阳宫已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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