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极快地梳成个堕马髻,前后转着让范直看了看。
范直点点头,“后天一早你去见个人,不用做别的,我有包药粉,你放到那人酒盅里,不管用什么法子,哄骗他喝下就行。事成之后,这位爷会送你去河间府,你愿意回复男身也罢,想唱戏也罢,都随便你,只有一条,五年之内不许踏进京城半步。”
过得五年,他就十七,应该不会再是这样一副雌雄莫辨的模样了。
伶人考虑番,问道:“我能读书吗?”
范直再扫他两眼,“事情办得好,就能!要是办砸了,就只能容你留条命。”
伶人不假思索地说:“我能办好。”
转天杨萱窝在家里一天没出门,再一天,怀里揣着两张五百两的银票,带上春桃和蕙心到鼓楼大街的瑞和祥采买布匹。
杨萱先前跟辛三太太长了不少见识,瞧出来瑞和祥的布匹都是好货色,加上不差钱,底气很足,凡是伙计推荐的,连眼皮都不带眨的,直接吩咐,“收起来。”
一口气买了二十匹颜色不一的上好缎面之后,整个店里的女客看她的眼光就不一样了,既是惊讶又是艳羡。
杨萱神情端庄笑容清浅,眉宇间却隐一丝倨傲,踱着步子转了圈,不动声色地再买下十匹各色杭绸和十匹各色细棉布。
伙计扒拉着算盘,算了好一阵子,算出来总共七百三十六两。
因为买得多,伙计把六两银子零头抹去不算,还额外送给杨萱两匹轻容纱,“我瞧姑娘买的都是秋冬料子没有夏天穿的,这两匹纱也都是好料子,姑娘留着赏人或者裁条裙子穿。”
“多谢小哥,”杨萱疏离地笑笑,“夏天~衣裳不用急,开春之后我再来买……对了,劳烦小哥给我送回去,我马上回府。”
伙计殷勤地道:“姑娘且坐着歇会儿,店里车驾都现成的,这就给您往车上搬。”说着沏上茶水端来点心……
☆、第 159 章
约莫两刻钟, 另有个十三四岁的小伙计上来,躬身笑道:“杨姑娘,布匹已经装齐了, 车马就在楼下等着, 您看看还需要些什么?”
杨萱慢条斯理地吃完手中点心, 喝口茶润润喉, 再拿帕子沾沾唇角,这才回答:“今儿就这样吧,以后铺子里进了什么新花色,麻烦送到榆树胡同让我瞧两眼, 免得来回折腾。”
先前伙计笑应, “那是自然, 头先不知道, 往后有新布料, 肯定头一天就送给姑娘过目。姑娘若需要什么,再不用亲自来,打发人说一声,我们自会配齐物品让姑娘挑选。”
杨萱抬眸扫他一眼,笑笑, 没说话。
不亏是瑞和祥的伙计, 脑子活,嘴皮子也利索,说出来的话很动听。
下得楼,就看到杨家马车后边跟着瑞和祥的马车。
车夫三十出头, 看着挺憨实,朝杨萱拱拱手,又对胡顺拱手道:“兄弟路不太熟,请老哥担待些。”
这是告诉胡顺慢点驾车,免得他在后头跟丢了。
“好说,”胡顺爽快地答应,“就是跟丢了也不怕,我们住在榆树胡同第二家,门口挂萧府的牌匾,非常好找。”
车夫微愣,这姑娘姓杨,却住在萧府,不知是什么亲戚?
可这跟他没多大关系,念头只是一闪便抛下,笑道:“多谢老哥指点。”走回瑞和祥马车,大步跨上车辕。
那位十三四的小伙计紧跟着蹿上来,坐在车夫旁边。
待会儿到了地方,他要把布匹搬到屋里去。
这也是瑞和祥体贴之处,怕客人家中只有女眷,干不了这种粗重活计。
胡顺估摸着后面马车准备好,甩鞭扬了个鞭花,“驾”一声,策马前行。车夫相隔一个车身随在后面。
过得小半个时辰,到达榆树胡同,两辆马车先后停下。
杨萱踩着车凳下了马车,小伙计凑上前笑问:“杨姑娘,布匹要搬到何处,还请指点个方位。”
杨萱只想着买布,买回来放到哪里还未曾考虑,凝神想了想,对春桃道:“把西厢房的炕腾出半边,当心别让箱笼挂了丝。”
春桃点点头,招呼着小伙计,“跟我来。”
小伙计答应声,麻溜地往身上套了件灰蓝色的袍子,笑着解释,“怕身上有土,脏了布,有些颜色娇嫩,沾灰不好洗。”
杨萱感慨不已。
难怪京都成百上千的绸缎铺就属瑞和祥的生意火,人家自有火的道理。
正思量着,瞧见胡同口有人晃晃悠悠走来。
他穿青莲色直缀,外面拢一件灰鼠皮的斗篷,看上去有几分孱弱。
却是范诚!
范诚开春也要应考,正在家中闷头苦读,因读得时候久了,趁着正午阳光足的时候出来松散松散,刚好看到杨家门口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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