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桐来到芳芜馆的时候,许泠正指挥着一帮小丫头翻晒书。
“泠姐儿,你这是在做什么?”许桐诧异地看着几个丫头有秩序的搬书、晒书。他没走错吧!这里确实是小女儿的院子呀!
“父亲!”许泠先向许桐行礼问好,又把他请到正厅坐下,奉上茶水,才继续道:“女儿正在晒书。今日天气好,前几日春雨不绝,女儿唯恐书房里的书染了湿气,索性今日就晒晒。”
许桐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点点头。心里却诧异不止,他这个小女儿他是知道的,顽略不说,平时更是一看到书就头疼。今天怎么这么乖巧听话,还主动晒书对他行礼问候的态度也很恭敬,让他一时之间竟有一种无措感。他不由怀疑女儿还有后招等着他。是想要什么稀奇玩意儿,还是想要做好看衣服、买首饰
好在他没忘了来的目的。
“听说昨日湛哥儿伤了你,可曾看了大夫?今日感觉如何?”
“回父亲,女儿感觉已经好了很多。湛哥儿不是故意的。再说了,弟弟人小,手劲也不大,并不疼的。哪里就需要请大夫了。母亲已经派人送来了伤药,湛哥儿也来道歉过了,也送过伤药。”许泠笑了,看来这个父亲还是挺关心她的。
许桐更诧异了,按照小女儿一贯的做法,不应该是扑上来向他诉苦吗?再顺势埋怨湛哥儿几句,让他好好惩罚他……他们姐弟一向不对付,因着湛哥儿是他亲自教养的,又十分聪颖乖巧,很是得他喜欢。
而泠姐儿自小被她母亲惯坏了,娇蛮又任性,行事又乖张,遇事总是要讨个说法,平时最看不惯湛哥儿因着年纪小比她受宠,也见不得他对沁姐儿一点好,有时候连他这个父亲都看不过去,所以,对她也不是很重视。
或者,可以说,娇纵受宠的泠姐儿与年幼就失去亲生母亲的沁姐儿相比,大方懂事的沁姐儿更得他的心。
男人的心总是爱偏向看起来弱势又可怜懂事的一方。
许桐轻咳一声,“这样就对了!泠姐儿,你是姐姐,本该疼爱谦让幼弟。如今我观你的脾性转了许多,与你二姐姐也不差几分。”他赞赏地点点头,又吩咐身边的彦青,“一会儿你去我书房,把我书桌上摆的玻璃镇纸送来给三姑娘。”
彦青立时回去了。
许泠笑着谢过,她知道许沁和许湛都没有得过,估计这就是许桐对她的安抚吧,又看她懂事许多,才给的这么大方。
沈妈妈、辛夷几人更是喜不自禁,平时受宠的二姑娘和四少爷都没有这个殊荣呀!
“这几日可有去魏女先生那里?”许桐呷一口茶,然后说道。
“回父亲的话,前一两个月女儿磕伤了头,脑中一直混混沌沌。幸得母亲疼爱,允了女儿养病在床,暂时不消去魏女先生那处。”
许桐听了许泠的话,登时有些尴尬。他前一两个月一直忙于绩效考评,整日奔波,家中都没有回过几次。当时许泠摔伤的时候,顾氏派人给他送了信,但是他也只晚上得了空去看了一眼,只知道大夫说无大碍,女儿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他却是不知道的。一时间,他觉得有些愧对小女儿。
“彦明,你去把我在太谷县得的那只鹦鹉送过来。”许桐又只好用物什来弥补。对这个女儿,他是有亏欠的。他环视一周,芳芜馆确实有些清净了。
他还记得小女儿刚出生的时候,粉粉嫩嫩的,就像个团子般讨人喜爱。她又乖巧,不怎么哭闹,见人就笑......
许桐又唤住刚要走的彦明,“把我刚在珍宝阁买的红玛瑙手镯也带过来。”
彦明心中惊诧,那是老爷买来要送给二姑娘的,说是二姑娘温婉大方,性子好,他不在的这些天即使受了委屈也不会说。诧异归诧异,主子吩咐的活儿还是要做的。
屋里候着的下人们都惊讶极了,这一会儿功夫,自家姑娘就得了老爷这么多赏赐?她们觉得有点飘飘然。
“你虽是个女儿身,但是我一向教育你和沁姐儿要多读书。即使不能同湛哥儿那般考取功名,学一身才气也是极不错的。女儿家有点傍身的东西,以后嫁人了才有底气。”
“爹,女儿才刚满十岁。等过两日女儿的腿好些了,就跟二姐姐一起去魏女学生处。”许泠有些无语,看来还是要学这些?罢了,横竖脑子里有东西,她前世也是极爱写诗作赋、品梅赏菊,说弃就弃,岂不可惜?
许桐摸摸鼻子,他也意识到现在跟女儿说这些婚嫁之事有些早了。
许桐又点点头,对女儿的态度很满意。他就说他许桐怎么会生出草包,他的小女儿好生教育一番,也定是极出色的!
这时彦青也回来了,白英接过他手里的玻璃镇纸,小心翼翼的放在多宝格上。
许泠见了,说:“直接放在我书桌上吧,下午我练字可以直接用了。”
许桐更满意了。
“好了,你好生休养吧,这些活儿交给下人去做就成,当心又伤了腿。我还要去你母亲那里。”许桐起身,他一回来,用完早膳就赶来看女儿了,妻子那里还没有去看过。
许泠恭身送走许桐。
直到许桐的身影消失在芳芜馆的院门口,屋里的下人们才松了一口气。
“我的姑娘呀,您早这样对老爷就好了!老爷喜欢女儿家温婉一些,最喜欢二姑娘那样的。如今您性格也变了,看看如今老爷对您的态度,真真是喜欢的紧呀!我看着府里的下人,还有谁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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