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阵吆喝,人们三五成群地结着伴往东街而去。
东街那头的戏台子搭了一半,红衣的人儿在那戏台子后面穿梭,台下坐着的人都伸长了脖子紧忙往里头瞧。
被挡了视线的宋大娘拿烟袋管抽前面站得老高那毛头小子,“后生,稳着些,站这么高可别摔了!”
毛头小子头也不回地道,“留着您那操心劲往孙子身上使吧,我自己这脚管的住,摔不着!”
宋大娘咧嘴朝地上呸得吐了一口,“老人言呐!”
毛头小子摇头装老,“啧!闲人言!”
宋大娘听他那讽刺的劲就来气,忍不住一脚踹了出去,毛头小子再站不稳,猛地朝前栽倒过去,嘴上不忘捞便宜,“嘿!你个老太……”
毛头小子还有一个太字没说出口,就叫一根又冷又硬的什么东西给拦了一下,正好顿在那半空中,再晚一秒怕就脸着地了!
毛头小子一抬头,啧!救他这人可真俊!
“小心!”
毛头小子听那俊俏的公子对他道,他扶着一旁的木凳子慢慢站起来,刚要开口,就见那公子又道,“嘴上也要小心些!”
毛头小子要说的话给咽进肚子里,目送着那公子潇洒地走到离戏台子最近的地方,那排奢华的红木桌椅,向来是给位高权重的人安排的。
宋秋生走到惯用的老地方,执起手边味道不变的碧螺春,悠闲地展开折扇淡笑着朝台上瞧去。
一众步伐基本一致的人气喘吁吁地跑到这处,左寻右看地在人群里找了半天,最后终于找到了一出大门就溜的没影的平安侯世子。
宋秋生听到身后齐刷刷的一阵脚步声,不用回头就知道是侯府里的侍卫找过来了。
“世子,下次莫要鲁莽,这街上可危险的紧!”
宋秋生放下茶水,回头笑着道,“我就来此处看个戏,听个曲,怎么就危险了,你看看后头坐着的那些人儿,是那妇人能折了我的头,还是那毛头小子能剔了我的骨?”宋秋生一边说一边朝宋大娘和毛头小子那瞧了一眼,老年人眼花看不清,那毛头小子倒是被他给吓得打了个颤。宋大娘还道了句,“你小子长虱子了!”毛头小子不敢吭声,缩着脖子往旁人身后躲了躲。宋秋生见状脸上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侍卫低着头没见到世子这番模样,只在心里琢磨着怎么讲才能劝好世子。虽然他气势上不敢强了去,但这道理万万不能随了这以顽劣著称的世子,“世子,对侯府不友善之人都潜藏在暗处,属下怕您一时不查……”
宋秋生撇撇嘴,不满地道,“我可是圣上亲口赞过的第一勇者,你这样想岂不是驳了圣上意思?”
侍卫单膝跪地,“属下不敢,只是勇者与强者不同,有勇有谋才是强者,世子还尚未成年……”
宋秋生用折扇在侍卫头上轻点了三下,“谋权,谋利,谋生,你觉得本世子,该谋哪一种?”
侍卫不敢抬头,他才被调上来做世子的近卫,从不知平安侯府的这位,竟是个此等厉害的角色。
这世子哪里是别人口中那无所作为花天酒地的庸人?七窍玲珑心他怕是要占了有十窍!
那戏台子上的红衣角儿终于上了去,平安侯世子挥挥手,让这几个膀大三粗的侍卫退到一旁去了。
若是挡了旁人看戏的兴致,就是他平安侯府也占不得理。
侍卫见状松了一口气,刚刚提到谋字时,那世子眼中的深邃,竟让他心生了几分恐惧。
台上那戏子妆容精致,也不知用的什么胭脂,竟是连那头发也画得金黄,看上去竟真的好似天上下凡来的仙女一般。
这段戏演的是七仙女下凡初临人间,排在末位的七小妹不小心与姐姐们走散了,一个人游离在街头,巧遇了书生董永。
此时还没到董永出来的时候,七小妹刚与姐姐走散,回眸间,入眼便皆是陌生人,甚至连一抹熟悉的颜色都没有。
凡间的颜色,不似她们天宫上的那般艳丽,贵人出行皆藏于辇车内,路上行的,都是粗布短衣的寻常人,哪比的上她们仙女穿的绫罗绸缎。
红衣戏子脸上的妆容将那双水眸凸显得尤为有神,任何一个流转的神色都演的出神入化。猛一回头那满眼皆是惊恐的神情,好似真的陷入了困境一般,勾得人心生怜惜,这一幕引得台下众人一片叫好!
宋秋生就着花生米小酌,正看得津津有味,一旁过来个人递上一盘蝴蝶状的糕点。
宋秋生抬头,来的是个半大的少年,和侍卫他们一比也就才到肩部。侍卫伸手刚欲赶走这少年,就被宋秋生笑着拦住了。
少年朝糕点点点下巴,随后有些不情不愿地道,“这是台上唱戏那姐姐赠你的金蝶酥,她说你总来捧场,总要送些东西感谢一下!”
说完,不等宋秋生说什么那少年就顾自跑开了。
宋秋生眯眼盯了一眼那少年攥着的左手,那里好似捏了些什么。
盘子里的金蝶酥,似乎少了片翅膀。
宋秋生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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