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此前从未有人与我这般说过。”
沈思源哭着想,那是他们没挨过鬼的打!
“广兄,敢问您与夫人感情如何?”
广邱沉思了一会儿道,“虽不敢妄称是这天下最幸福的,但我此生得遇卿子,实乃大幸!”
沈思源嘴角微抽,心道这兄弟怎么见谁都是大幸!不过这番失礼的话他自是不会说出口的。
“不知广兄是如何与夫人相处的。实不相瞒,在下家中也有一非人之……友,”沈思源咬牙切齿地道出了个友字,心想自己怎么就不能大幸一回!落榜还要被一只鬼缠着!
“唉!我家里这位朋友简直凶残得有点过了头,三天两头对我动手动脚,我得承认我是听了街坊邻居的话才找上门来的,就是想知道该如何与……与她们相处!”
沈思源到底也没敢说出个鬼字,一想到那个字就有一种如芒在背的诡异感,他真怕自己刚脱口说出这个字,下一刻那女鬼惨白的大脸就要出现在他面前!
广邱听完则转身走向屏风后面,拿出一堆不成型的布料。
看上去是有人要拿那些布料做些什么,但手艺不熟练,白白弄残了这布料,上面甚至还有一些参差不齐的针脚,很像是刺绣不成的失败品。
“这……”
广邱拾起其中的一块,颇为深情地拿在手里,“这些都是卿子为我做的,虽然不能穿戴,但每日我伏在桌案上作画,卿子便在灯前努力学女红陪我。我所向你展示的,是一份诚挚的情意。万物皆有灵,万物也皆有情,只要你一心一意地待她好,她便不会害了你。人还有反常的时候,这些非人之灵,反而比人更懂得情为何字。”
沈思源微瞪双目,“你是要我,用真情去待她?”
广邱笑了笑,“我似乎也听卿子说起过隔壁姐姐的事,想必就是你家里的这位了,你仔细想想,她可曾害过你?”
“卿子,明日你再带些瓜子来吧,味道还挺不错的。我得要回去了,不然沈思源那滩烂泥肯定又不好好读书了!”
卿子拉过封诗的手,忽然道,“姐姐,我听闻你说了这么多,怎么没一句是能和你一开始的话照应上的。我刚遇见你时你说你是为了复仇和杀戮而生的,可你如今,怎么反倒像在过家家一样啊!”
封诗听她这么一说,当即也是一怔,她好像是曾说过要杀了所有当官的这种狂妄的话,但第一个目标就遇上了沈思源这货,便退而求其次地打算助他考取功名之后再杀他以继续自己为了杀戮而生的信条。
可她并非天生就是大奸大恶之徒,即便含冤而死,心生恶念,却连一个凶恶残忍的念头都不知道怎么去实现,莫名其妙地就偏离了自己本来的目的,跟着沈思源过上了莫名其妙的日子。
平心而论,如果此时的沈思源已是榜上有名,下一步就会加官进爵,那她可能也下不去那个手了。
执念在心,心会变。
如果封诗失去了自己的执念,那么她将不会在挣扎于世间。可是,她如今所剩的,也就只有对这世间所抱有的一丝不平了。不知何时,竟连恨都被磨平了几分!
封诗思虑良久,才抬眸反问卿子一句,“你所执念之物,又是为何?”
卿子淡然一笑,“我所念所想,皆为一人,吾念为情,吾执为爱。如果没有广邱,这世间便不会有我,是他用笔墨与真情赋予我生命,我此生此世只为他一人而活,如若有一日他不在这世间了,那便是我真正消散之日。”
封诗想起她昔日夫婿,颇为头疼地摇了摇头,终是不解卿子与广邱之间的情意,却只能轻叹道,“这样么?听起来也很是不错。”
卿子拉着封诗的手一紧,“姐姐,如果你想,也可以为爱而活。既然已死过一回了,那便算作来生了,执念也不一定非是为了前尘旧梦什么的,对明天的期待也是一种念啊!”
封诗为卿子的话所感,一路失魂落魄得回到了沈思源的屋子里,伏在桌上沉思了许久,直至睡着了都没发现沈思源不在。
沈思源回来的时候,便见封诗抱着胳膊趴在桌上的睡颜。仔细一想,她也不过是个苦命的女人,哪个如意的鬼不得带着腰缠万贯的纸钱好好下到地府去,反而留在人间受罪!他听她说过要杀过所有当官的,想必是吃了官权的亏,那便更为凄惨了。一想到她还是个那般有才华的女子,沈思源心中便浮上一抹不忍和心痛。
他瞧着她苍白的脸颊,终是怜惜地脱下了衣服盖在她身上。
你先跟着她读书吧,等你学业有成了,我就帮你……
沈思源想起了墨锦的话,不由得心一惊,帮他?怎么帮?收了他面前这个瘦弱的女鬼么?
沈思源不忍再看她,竟有一丝丝的心痛。
好像她打他的时候,也没有那么疼。
好像,她是真心实意地在帮他读书。
好像,也没那么的深仇大恨。
书香画记(五)
“公子,连垚她又不见了!”时雨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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