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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兰,你下午上哪儿逛去了,可没碰到什么不顺心的事吧?”
“不提也罢,今个儿着实是点背的很,在路上遇着一个利嘴损人的纨绔,可是气死我了。”
谢兰漪犹然未忘被李琰讥讽的事情,拧着眉头恨恨说道。谢东海一听这话,知晓自家闺女必定在路上跟人起了纷争,忙走上前关切道,“他是为着什么事招惹的你,你……可跟那纨绔动手不曾?”
谢兰漪刚欲开口,又嫌自己在他人屋檐下啜泣的事情太不体面,这便把个因果草草带过去,冲她爹含糊说道,“也无甚要紧事,看不顺眼乱叨叨人罢了,我未与他动手,只废了两句口舌而已。”
谢老爷瞧她如此情景,想必也不曾吃亏,便就不往下再叨叨了,领着闺女一同往龙家大厅用饭去了。
走到厅里,人人坐齐,只有龙老爷并未入席,空着一张凳子,不晓得人在何处。
“大妹,我这老兄弟去哪儿了?”谢东海坐到自己的位子上,转向龙夫人纳闷道。
“城西的铺子里来了人,当家的往书房里会客呢,咱们不用等他,且先开饭吧。”龙夫人接过奶妈盛上来的热汤,笑着招呼众人道。
谢东海闻言爽朗大笑,跟在后面打趣道,“这倒好说,只别是背着我们一大桌子人躲在厨房偷嘴吃就行了。”
这话一说出口,登时把个安静场面给活络了起来。阿顾跟在龙夫人后面抿着嘴笑,余光瞧了一眼神色自如的谢兰漪,暗暗松了一口气。
书房里,坐着马车从城西匆忙赶过来的管事老李,局促不安地端着茶碗把龙老爷给盼进了屋。
“老伙计,来啦,坐坐坐。”龙老爷陡一进门,非常客气地把起身迎人的老李给挡了回去。
“老爷精神不错。”老李是个实诚人,说不出什么堂皇的漂亮话来,这句照面话勉勉强强算是中听,当不得什么热情说法。
而龙老爷跟他交情匪浅,也不介意这等虚礼,主动上前开腔道,“你这会子急着赶过来,可是铺子里的银两不够周转了?”
“这倒没有,老爷待我夫妇二人宽厚,钱都能尽着花。”老李布满沟壑的脸上盛着笑意,裂着冻疮的手在裤子上摩挲了一下,继续往下补充道,“今天来,主要是在外面听了点不好的消息,想来预先给您提个醒。”
龙老爷看他话说得吞吐,也不犯急,点了点头道,“纵是没来由的风声谣传也不打紧,你且说了我听听。”
老李得了他的应允,这才放心地把话给接了下去,“钱老板家的鹿场离咱们农租的庄子近,我上回从铺子里带人去验地的时候,恰巧跟他打了个照面。这人在大门口堵了我半天,硬是想套咱们庄子的收益,我没理他。本来以为这事就结了,谁知道跟附近两个庄子的老爷碰了面,他们告诉我说上面的官家往农事上动了心思,怕是过不了多久,要把咱几家的地给并过去养粮呢。”
龙老爷听了这话沉吟不语,过了半晌,闷声说道,“我龙家上下十几口子可全指着这庄子吃饭呢,被官家收过去得了赏金一时痛快,这往后的子孙后辈们可是被直接断了财路啊。”
“老爷,如果这消息来得准确,咱们也撼不动官家的决定。与其受制于人,倒不如提早抽身而退,往东县的商道上走一走。横竖咱们家先时也做得那大店的营生,开个酒楼什么的不也挺吃香。”老李思忖着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想要替他分忧。
“当真把事情上纲上线了,又哪有想得那么简单呢。”龙老爷讪讪笑了两声,不认为这是个好想法,“生意难做,那是个不容人的眼红种子,手段下流的很。我当年吃了他的闷亏,险些被那人命官司搅和地不得安生,如今还是避开为妙。”
老李把龙老爷的话放在心里一合计,发现的确是这么个道理,一时间坐在旁边也是全无章法。两个人在书房里一同呆坐许久,到底没能想出个妥当法子来。
眼看外面的天色越发见黑,老李坐在这边干耗了片刻到底是坐不住了,这便起身向龙老爷告辞道,“老爷,您也别着急,等我回去再打听打听,指不定是大家杞人忧天呢。”
龙老爷当前除了点头也再没辙,开口招呼老李道,“既是来了就吃了饭再回去,随我到前厅喝杯热酒吧。”
“不了,老爷,中午走的时候婆子在灶上炖了土鸡,这会儿回去掐的点儿正好,就不麻烦您了。”老李这话说得恳切,龙老爷也不便再留人,简单寒暄了几句这就放他走了。
龙老爷独自在书房里坐了片刻,揉了揉眉心,自觉心乱如麻十分伤神,也就没有了出去用饭的胃口。
而另一边,龙夫人坐在席上久等丈夫不来,只得亲自拣了几样合他心意的菜,让人先送去厨房放着了。
“爹这是又为了庄子的事给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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