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广场上人影寥寥,楚讴靠坐在青鸟雕像旁。
繁星照夜,明月在天,青鸟雕像上似有辉光流转。
“怎么回事,柏任怎么进了血赎营?”宋雅的声音响起。
她走到楚讴身边,显得十分不解:“我好不容易请假回去,终于弄到带走左锋的调查令,柏任为什么不能再忍两天?忍一忍就……”
“因为我太弱了。”楚讴打断她,看着从不远处依偎走过的一对情侣,淡淡的道:“如果阿任不出来,我就会死。”
宋雅愣了愣,欲言又止。
“说来也不知道为什么。”楚讴面色平静,看不出心情:“我跟阿任性格完全不一样,无论家世、实力、天资,也都差距很大。但我们就是很投缘,很聊得来。”
“第一次见到他,我就发自内心的觉得亲切,有一种早就认识的感觉。”楚讴淡淡讲着,突然转过头问宋雅:“不知你有没有过这种,第一次见面,就似曾相识的朋友?”
宋雅也轻轻地坐在雕像基座上,轻声道:“大概柏任他天生就有让人想要信任他的能力吧。”
楚讴没有回应,继续讲道:“我们中学就是同学,如果不是他强拉着我,我根本不会想到要考来青鸟学府。我本来只是想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学者,研究历史。”
“来了学府之后,我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大,有多奇妙。”楚讴摇头苦笑:“才知道知识多么无用,才知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布局是多么可笑。”
“你看。”楚讴耸了耸肩,“最后还是他来保护我。”
楚讴没有太多的表情,宋雅却已经感受到了深藏其中的苦涩味道。
一阵沉默后。
宋雅缓缓开口:“你说柏任现在在做什么?”
楚讴摇摇头:“我不知道。”
宋雅叹了口气:“血赎营连我爷爷也没办法干涉。”
两个人都沉默了。
明月当空的夜,因为柏任,他们好像也没有别的可以聊。
“宋雅。”良久,楚讴终于出声打破了这份压抑的安静。
宋雅转头看去,看到一抹她从未在这个男人眼里见过的坚定。
“帮忙指点我的武道吧。”
……
……
天澜学府,一处古朴小楼。
门口站着两个人,一个黑盔黑甲覆身,看不出性别也看不清面容。另一侧站着一个白衣飘飘的男子,潇洒按剑。
白衣男子轻问:“你跟了青侯多少年?”
黑甲人默不作声。
白衣男子又问:“你觉得我英俊吗?”
黑甲人一动不动。
白衣男子又问:“你们青鸟学府最英俊的学子,跟我比起来差多少?”
黑甲人站得笔直,如雕塑一般。
白衣男子得不到回应,也不觉冷落,仍不时开口。
小楼里两人盘在蒲团上,相对而坐。
房间布设极为简单,只有两个蒲团,一盏孤灯。
墙上挂着一幅字,除此之外,别无装饰。
左侧一个面容奇古的男人缓声开口:“青侯,你的意思是,鹰厉公可能会亲上前线,提前加剧战争烈度?”
他素衣披身,却自有一种高贵的气质。
青侯轻拂大袖,“不是可能,他应该已经在前线了。实不相瞒,本侯前不久才击退风鹰侯的进袭。”
“风鹰侯竟敢绕过战线袭扰青鸟学府?他以为他是烈山么?”素衣男人皱了皱眉,“你既然掌握了鹰厉公的消息,为什么不去上报帝国,却来知会我?”
“区区情报薄功,于你我何用?而如果拦下突然袭击的鹰厉公,甚至……”青侯说到这里,恰到好处的止住。
澜侯脸上没有表情,深邃的眸子里也看不出太多情绪。
青侯瞥了一眼墙上的那幅字,饱含深意道:“澜侯大志,我素来深知。”
烛火柔和,给墙上那幅古旧的字晕上了辉光。
龙飞凤舞,潇洒恣意。
“鱼戏池波起,鲸吞海浪狂。星梯不见返,谁复卷天澜?”
……
……
楚讴已经开始习惯了这片黑暗,他隐约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但念头模模糊糊的,总不明确。
没有天空大地,没有上下左右之分。
漆黑,混沌。
黑暗中间,可以有一面水镜。他这样想着,于是这样发生了。
不知如何生成的,也不知怎么出现的。
镜面平滑,静静停住了,停在无边黑暗的中心。
他走到水镜前,茫然又纠结的停下。
茫然的是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无力控制。纠结的是他不知该不该停下。
或者不应该用“走”,说是“飘”或许更加合适。
因为并没有脚踏实地的感觉,他也没有挪动步子。
他只是想着,到水镜前。他便停在了水镜前。
这种感觉十分奇妙,带着一种缥缈的高高在上的感觉。好像随心所欲,心想事成了一样。
如果能心想事成,可以让柏任安全吗?
他隐隐闪过这个念头,但很快又模糊了。
应该是在梦里吧,心想事成,又不由自主…
水镜里烟云缭绕,浮沉着无数星辰。
每一颗星都笼着微光,或柔和或坚决的阻挡着窥探,看不真切。
或大或小,或明或暗。无尽的星辰,每一颗带给他的感觉都有不同,但大多是疏离的,他无法细细分辨。
大约唯一相同的地方在于,每一颗星都遥远。
一种莫名却又强烈的感觉,在推动着他。
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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